第162章袖里乾坤

白月狼族圣地，锁妖柱下。

白月神色低沉，拜倒在地，“老祖，此番我族损失惨重，怕是墨蛟、玄鹰两个家伙，会生出异心。”

它恨恨不已，若不是墨蛟、玄鹰有所保留，即使青灵子神通大涨，这一战妖族依旧能占据优势。

可恨！

只是眼下白月狼族遭受重创，白月也不敢贸然和墨蛟、玄鹰翻脸，回来路上，仍旧得虚以委蛇。

“南荒天地，向来是以强者为尊，我族衰落，它们生出异心是必然的事。不过，真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族小辈，居然修炼成失传已久的叱目神光。当年景阳老怪都未能修炼成功的神通，他居然修成了。”

啸月老怪语气里，对周清的叱目神光大为忌惮。

它修炼天妖凝魂大法，一是为了脱困，二也是这门功法邪诡，哪怕阴阳神光号称破尽万法，可是对天妖凝魂大法的克制，也在啸月老怪能接受的范围。

唯独叱目神光，实是天下间一切阴魂鬼怪的克星，昔年黄泉路的尽头，便有一头异兽，以叱目神光，一度压得黄泉路上各大鬼宗抬不起头。

这意味着，只要啸月老怪对上青灵子，那么它苦苦修炼的天妖凝魂大法便废了大半。

如今它要脱困，起码还要数十年，在这期间，只要青灵子修炼到结丹后期。对方的叱目神光，于啸月老怪的本体而言，绝对会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它深知青灵子数十年间，修炼到结丹后期，当是大有可能发生的事。

而啸月老怪困在锁妖柱下，本体根本无法出去阻止。除非……

白月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老祖，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啸月沉声道：“我修炼这天妖凝魂大法，也是为咱们白月狼族谋求退路。如果人族崛起，当真势不可挡，我族便退到阴阳法域去。”

“阴阳法域？”

啸月平静道：“那是黄泉路和南荒世界交汇的区域，介于生死之间。大部分这样的地方，都会变成极阴地煞脉，活物难以生存。偏偏这片阴阳法域，有一枚阴阳玉圭存在，因此生者死者都可以在此汇聚。”

白月道：“阴阳玉圭？那不是一方洞天开辟才会诞生的阴阳大道本源凝聚成的灵物。”

啸月点头“南荒各族，每当有元婴以上的存在出现，就会开辟洞天，作为本族的火种之地。洞天开辟，自然会伴生各种涉及大道本源的灵物，但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没有洞天本身的大，有的洞天甚至能成长为一方小世界。那枚阴阳玉圭，应该是开辟洞天失败的产物，因此那阴阳法域，实则很可能是一个不完整的洞天。”

它顿了顿，又道：“我昔年发现这阴阳法域，本以为是天赐我白月狼族，谁曾想景阳老怪横空出世。好在我保住了这个秘密，并留下一个后手。可惜，我始终没法取走那块阴阳玉圭，料来需要修炼阴阳神光的人才能将其取走，甚至有可能将那处不完整的洞天，彻底掌握在手中。”

“如今修炼阴阳神光的人，人族便有两个。”白月心中大生忌惮。

啸月：“不错，但昔年景阳老怪都没寻到阴阳法域，何况天玄、青灵子，而且我安排的阴阳法域守护者，对人族恨之入骨，即使有人族寻到也必死无疑。只是……”

“只是什么？”

啸月长长叹一口气，“世事无绝对，本来我安排的护法，论实力还在我此前的分神之上，只是那小子修成叱目神光，反倒是成了它的克星。眼下，我白月狼族元气大伤，你带着族中的部分精英，先潜伏进阴阳法域中，若是最终大事不妙，那便是我白月狼族的火种希望。”

白月听老祖的语气，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但是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可它知晓，为今之计，只有听从老祖的吩咐。

白月遵从啸月老怪的话，点选好族中的精英，按照啸月给的地图，并炼化了一颗幽绿的珠子，谨记住啸月老怪的吩咐，带着族中部分精英前往阴阳法域所在。

而啸月老怪在白月狼族圣地，锁妖柱下，深深凝望白月等人离去的方向，眼神逐渐阴狠、怨毒，它低语一声：

“人族的小辈，既然你修成了叱目神光，就别怪老祖要不计一切代价，扼杀你了。”

…

…

白月来到阴阳法域的入口，他将老祖赐下的幽绿珠子祭起，须臾间，珠子爆开，气息钻入眼前的石门。

石门缓缓打开，一阵黑色的光华涌动出来，到了白月近前。

一落地，光华晃动，居然化为了一只黑色的鬼虎。

它无比高大，眼睛如铜铃，张开虎口，居然生出一股阴沉无比的森寒火焰，一瞬间，周围一切都好似被冰冻住。

白月身为结丹后期级别的大妖，在这头鬼虎面前，居然隐隐有些发憷。

这种感觉，只有见到老祖时才会有。

当然，这头黑虎，没有老祖那么强大，可气息相类。

“啸月让伱来的？”鬼虎居然口吐人言。

白月：“尊驾便是老祖说的护法？”

鬼虎冷笑一声：“看来啸月没告诉你我生前的身份。”

白月听对方语气，心里忽地一惊，说道：“莫非你是玄……”

鬼虎平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你炼化了啸月给你的魂珠，本座自然会守护你。嘿嘿……”

它的语气意味深长，似乎知晓白月到来，对白月狼族意味着什么。

昔年玄阳虎族在它手中何等兴盛，如今的白月狼族，也是那般……

景阳老怪说的着实没错，日盈昃，月满亏蚀。

天地间，岂有长盛不衰之族？

种族如此，修炼生灵亦是如此，长生路上，尽是累累白骨，只不过走得越远，所见的白骨越少而已。

“啸月，玄阳虎族亡于我手；这白月狼族，也会亡于你手。”

鬼虎心中竟有些痛快和得意。它一向知晓，啸月的天分才情，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它更懂得见风使舵，早早投靠景阳老怪。可是啸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它传啸月天妖凝魂大法时，对今日的啸月已然有所预料。

天妖凝魂说是不妖不鬼，其实最后只有化为鬼道一途。它当初不死在景阳老怪手中，也迟早会因为这门邪法，害死玄阳虎族。

而它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化为鬼虎，也是因为早早用分神之法，将恶念分出一半，留作后手。可惜还是遭了啸月的暗算，为其奴役。

它虽然缘于禁制，无法加害任何白月狼族，甚至还得听从炼化魂珠的白月的吩咐。

可是天妖凝魂大法的影响下，它数百年前的布局，终于在今日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