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他终于清醒，一颗心放松了下来，顾探微哭得止不住了。</P>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P>

他很后悔。</P>

萧泽才刚醒，他却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P>

那一瞬间，他只是想与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死亡是他能想出来的最为永恒的承诺。他竟然一冲动就这么说了出来。</P>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高兴你还活着，活着，好。”顾探微语无伦次地解释，他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他胡乱擦了擦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P>

萧泽的手还使不上劲，但他仍然反握了他的手，捏了捏，“我知道，”他沙哑地道，“我知道，别哭了……”</P>

顾探微哭得更大声，但他狼狈地用力点头，一边吸鼻子一边按了召唤铃。</P>

很快，医生和傅思进，还有古嘉珲等人都进来了，顾探微用袖子擦眼泪，给医生腾位置。</P>

医生给萧泽做了检查，说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家属可以放心了。</P>

这时的大家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了。</P>

顾探微原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放心，他再也支撑不住，再次昏了过去。</P>

等他再次醒来，抬眼是雪白的天花板。顾探微记起自己身在何处，猛地一惊，却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握着。</P>

他一转头，对上萧泽清明的黑眸。</P>

顾探微一时屏住了呼吸。</P>

此时的他与萧泽并排躺在病床上，两人都各自打着点滴，侧着头互相凝视着对方。</P>

“宝宝，你醒了？”萧泽不知看了他多久，他微笑着，轻声说道。</P>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们没有睡在一起了。</P>

“啊，嗯。”顾探微声音哽咽，一滴眼泪又没出息地无声从眼角滑落，掉进枕头里。</P>

他紧了紧二人相扣的手，萧泽也回握着他的手。</P>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P>

“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萧泽道。</P>

“我害你差点死了。”</P>

“是因为我想让你活着。”</P>

顾探微眼眶发红，望进萧泽的眼眸深处。</P>

萧泽凝视着他，“宝宝……我昨天晚上真的有些难捱，我是想着你，硬生生地挺过来的。我舍不得你，我还想跟你一起活着。等到哪一天，我们终究要死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死，好吗？”</P>

顾探微身子轻颤。</P>

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