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块钱。”
“二十二块钱?”一听到钱,杜小桔连考虑都不考虑了,这钱都快接近自己半个月工资了,““我不试。”她坚持道,慌乱地摆着手,“不行,秦东,太贵了,太贵了。”
“那我直接买下来了。”秦东不由分说,“我们买了。”
“秦东!”
杜小桔还要推让,听到声音也转过脸来,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笑着打量着他们,他左手搓着胡茬,右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还真是你!”武庚记性很好,“我记起来了,杜小桔是吧?”那天全厂去摘啤酒花,就是武庚让杜小桔上了汽车。
“武厂长。”杜小桔脸都红了,她羞涩地轻轻撩起低垂的秀发,跟武庚打了声招呼。
“嗯,小月,叫阿姨,”见杜小桔开始逗自己的女儿,武庚把秦东拉到一边,“哎呀,你小子心够大的啊,你不在厂里搞技改,还有心来逛百货大楼来了?”
“周末嘛。”人与人是要对脾气的,对脾气的人就是吵架,心里都痛快,“副厂长不是也来了吗?”
“我是陪女儿,”对于秦东的“较真”,武庚露出会心的微笑,“你在陪谁?”
这话就有陷井了,秦东却回答得理直气壮,“邻居。”
“这么漂亮的邻居?”武庚的眼睛在镜片后闪光。
“嗯,是漂亮。”秦东笑道,他走到杜小桔身后,杜小桔笑意盈盈地看看他,轻轻说道,“不用,我这有钱。”她带着武庚的女儿走开了。
“你要干什么?不要搞些没用的啊,”武庚故作严肃道,“我正好要找你呢,老陈还等着你的消息,星期天也不回家还在厂里加班,你看你穿红挂绿的……”他指指秦东的锦旗背心,“说,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主意了?”
“有了。”秦东直截了当,“早就有了。”
“噢,那你好好跟我说说。”武庚立马眉开眼笑,“这下够张庆民好好喝一壶的了,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小青工,我看他再在我跟前吆五喝六!”
“中午说吧。”秦东笑道,那边,杜小桔带着小姑娘回来了,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面包铅笔盒,外面包着海绵,海绵上面是塑料,塑料上面画着一头长颈鹿,很是洋气。
“还不快谢谢姐姐。”武庚很豪爽,没有要给钱的客气,更没有推来让去的小家子气,本来这就是人情往来嘛,“为什么要中午说?现在说。”
“中午我请你喝酒。”秦东笑道。
“喝酒啊,中午不行,我得陪孩子,”武庚怜爱地看看小女孩,“晚上我回厂里,也没饭吃,你住钟家洼吧,我到你家混口饭吃。”
“行,那说定了。”秦东下意识伸出手来。
“去,”武庚一把打掉他的手,“还跟我握起手来了,小毛孩子!”
……
红色的连衣裙到底买回来了,不过,没有试衣间,只能在身上比划看一下尺寸。
“这是你们副厂长?”吧嗒一声,杜小桔打开自行车的车座下的车锁,“我看,怎么不象厂长啊。”
“那象什么?”
“倒象个……”杜小桔思忖着,“我也说不好,反正不象当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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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热油下锅,伴随着菜刀敲击砧板的有节奏的声响,小厨房里的香气很快飘散开来。
“哟,大东做饭哪,别说,你这一手,还真有你爸的架势。”
“这刀功象那么回事,嗯,秦东,你还过不过日子,放这么多花生油?顶我们家用半月了……”
“你这是做的什么菜啊……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