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上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嵘啤总经理钱钧义的耳朵里,他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手里的搪瓷茶缸里的水都晃出来了。
“我没听错吧,”他对站在跟前的小个子笑道,小个子手脚麻利地擦着桌上的茶水,“他彭高义想收购我们嵘啤,他有那个实力吗?我们收购他们还差不多!”
“他们有个屁!有的话,前一阵子就不用发动全厂推销库存了,”小个子陆泽不苟言笑,他眼角一翻,嘴角一扯,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他是钱钧义手下的大将,别看三十五六岁年纪,可是负责整个嵘啤的销售工作。
“钱总,上次那事市里硬压下去,我还憋着一口气呢,这次他们送上门来了,我要好好好出口气。”说话时,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脸上留着的伤疤,那是上次打架留下的,这块疤长在脸上,痛在心里。
钱钧义轻轻地吹动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此时的嵘啤正处于自己最鼎盛时期。守着嵘山水,价格又便宜,不仅占领秦湾的大部分市场,而且在整个山海都赫赫有名。
相对于秦啤,嵘啤虽然建于1985年,与现在市场上啤酒行业的老大燕山啤酒起家时间差不多,但去年啤酒酒产量达到25万吨,成为秦湾市的利税大户,他相信,无论从规模还是市场,市里领导都不会支持秦啤,手心手背都是肉,支持哪个也不行,只在在市场上真刀真枪地干。
可是这些年,先不说山海市场,就说家门口的秦湾市场,在秦湾市场上,秦啤大都是半年前生产的,价格叉高,谁会买呢这就让后起的小兄弟嵘啤打得节节败退。
“这个彭高义,贪心不足蛇吞象,他是看中了我们嵘啤25万吨的生产能力和厂区,还能一举抢占秦湾和山海的市场份额,”钱钧义不由骂了一句,“让他做梦去吧。”他看着墙上挂着一面面锦旗,一个个奖杯,“听说,彭高义一上任,就让人在地图上标注了各地的啤酒厂……”
显然,同为一城的嵘啤,就是彭高义的第一个进攻目标。
“马上召开厂长办公会,彭高义不是想吃掉我们吗,我还想吃掉他呢,”钱钧义道,“现在秦湾市场上谁还喝秦湾啤酒,彭高义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秦湾和山海,是嵘啤的天下,他还以为在大洋食品卖鱼片呢,来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统一秦湾市场……”
钱钧义雄心勃勃,手下的几个厂长也都没把秦啤放在眼里,确实,现在的秦啤,除了牌子,还剩下什么?!四年换了三个厂长,如果搞不好,彭高义也得滚蛋,“那就让他早点滚蛋,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钱钧义正在会议室高谈阔论,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钱总,今天车间里发生了一起啤酒瓶爆炸事故……”生产厂长匆匆走了进来。
钱钧义的脸立马沉了下来,“这是这个月的第几起事故了,你自已说……”生产厂长嗫嚅着低头不语,“再发生一起事故,那你不用干了,自动辞职吧……”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电话声,会议室与钱钧义办公室是通着的,他抬步走过去接起电话,“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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