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绝处能逢生,乱处可安睡(2 / 2)

新语新编 山重疑路 2002 字 1个月前

张敷从马车上下来,牵着石良的马,往城里走。

“主公也是的,说给我派个得力干将,我寻思的,不是石越将军,也得是石虎将军吧?谁知道来得居然是你这个小良子。你可要当心了,这平阳城最近可诡异的很,听说昨天还有一猪一猴,在刘粲府门前交配哪?邪门的很。”

“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下一步,就该见血见头了吧?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石良就想去抢缰绳,逃离这是非之地。

“哎!干什么?”

张敷把缰绳又拽得紧了一些,

“来了,还想走?这个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能就我一个人过吧?总得有个作伴的不是?”

“张夫子,我不走,不走了。”

石良连忙说道,他余光分明看到,暗处有一道寒光闪过,天知道这个快疯的夫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哎,不走就对了嘛,我和你讲啊,这些天,在我的搅和之下,刘曜是没有寸进,乖乖得就在冯翊郡罚站。”

张敷不无得意的说着,本来刘曜要乘胜追击,借着吞并上郡的余威,攻取北地郡。

但通过张敷的上下挑拨、打点,愣是让以太宰刘易、大将军刘敷为首的一众重臣,齐刷刷的站在刘聪的面前,以死相逼,痛陈利害,愣是把已经脱缰的野马,又给拉了回来,重新绑在了冯翊郡。

“哦?主公还奇怪哪,刘曜怎么几个月没有动静,原来是夫子使得计策,这可真是奇功一件。”

“怎么样?”

张敷也不无得意的说道,

“主公不只有右侯,还有我这个左侯,刚好,我也姓张。”

“那管个屁啊?”

进到了府中后,石良才放开了嗓门,

“夫子啊,主公让你来平阳,就是看你这人老实,没想到,你可给主公来了个惊喜。”

“怎么?难道我做得不对嘛?”

“对个球啊,主公翻越太行山,不辞辛苦,将刘琨赶走,还让夫子来报捷,为得就是告诉刘聪,北边的事情已经全部荡平,他可以全力出击,拿下长安了。你可倒好,还帮着刘聪硬是冷静了下来。你可真是对刘聪忠心耿耿,这个左长史的俸禄没白拿。”

“啊?这么回事啊?这主公也没交代清楚啊?他只说了让我和各府多走动,扫探消息。”

“主公有让你私自行动嘛?”

“没,不过……”

“你是不是想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不敢,不敢。”

石良这几句话,把张敷吓得够呛,虽说自封个左侯,自诩和张宾是不分伯仲。

但张敷心里清楚,自己就是个摆设,主要就是长得帅,说话声音好听,充个往来使节的门面。

“夫子啊,你让学生说你什么好哪?同样是长史,同样也姓张,怎么就天渊之别哪?现在,把你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不要再有任何动作了。”

“啊?都撤回来了?还有几个好不容易打入皇宫的,也撤出来?”

“什么?你还把人派到皇宫里了?你想干什么?想刺杀陛下吗?还是想把以臣弑君的恶名,扣到主公头上?”

石良急得从马上跳下来,指着张敷的鼻子就数落他。

“不会啊,我不是想着,这皇宫里消息多……”

“行了,”

石良怒不可遏的喝止了张敷的辩解,

“没人想听你的理由,平阳现在什么情况,夫子心里没数吗?皇后在宫中都能被人谋杀,产子都能产下一虎一蛇。皇帝立了七八个皇后,行踪都不敢提前告知起居处的太监。”

“你还派两个人去皇宫,你信不信,将来皇宫要是出了事,那就是你那两个人干的,那就是主公指使的。”

“少公子,真…,真有这么严重?”

“你没看见嘛,一向飞扬跋扈,恨不得把走在街上的美女都当街干了的恶少刘粲,现在都装伤在府里养着。”

“啊?刘粲的伤是假的?怎么我派到刘粲府里的人,没看出来?”

“夫子,这话难听,但我也必须得说了,主公让你来,就是看你长得帅,又会交际,让你给在平阳混个好人缘。那些阴谋诡计的事情,咱还是交给右侯,好嘛?”

“少公子,老臣……,老臣……”

张敷这一急,还哭了出来。

“行了,要哭你自己趴被窝,搂着丫鬟哭去。我没那个闲工夫,我明天就去刺杀刘粲,你把你的人都藏好了,别让别人发现了踪迹。”

“啊,啊?少公子,你刚才不是还说让老臣混个好人缘,怎么现在又要去刺杀刘粲?老臣可是听说,刘粲府里现在戒备森严,不那么好闯。”

“额~夫子,这种事情吧,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只负责把你的探子都召回来,把大门都锁上。”

“是,是,少公子,老臣这就去安排。”

“回来,”

“少公子,你不是让老臣去安排嘛?”

“你急什么哪?这些事情,你传个令下去就行了,哪用自己亲自做。来了这么多天了,夫子有没有出门走走?”

“没有,老臣一直在府中居中调度,不敢错过一个消息。”

“额~,”

石良总算明白石勒连一天假都没给,就把他轰到平阳的原因了。

这个左侯,就特么剩下长得帅了。

“那这样,夫子你也辛苦了,就备些礼品,去参加一下今晚太宰刘易的宴会。”

“什么?刘易要看宴会?这些人怎么没有回禀哪?看我……”

“行了行了,”

石良无奈的一拍脑门,深刻的感受到了石勒的痛苦,

“这么说,也没有邀请夫子前去呗?”

“啊?没有啊?”

“好好好,”

石良连说了三个好,可心情可不怎么好,都有心想一把掐死这个左长史。

“那就先别去了,你这么贸然的上门,鬼都知道你有所企图,还是等我的信吧。”

石良本来以为这左长史既然和右长史齐名,自己来这一趟,必然是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石勒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临别时说得那句话——到平阳城之后,一切事务便宜行事,不必理会他人眼色。

这不是不必理会,是根本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