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我有这么说嘛?我不过是感慨现在的官场,人心不古,好多同僚仗着王爷宽仁,就肆意妄为,践踏礼法,无视律例。”
“这不是前几天我才把三十几个知法犯法的同僚给参了,王公子虽然还没有踏进官场,但以王公子的睿智,将来必定是宰辅之才,有些话,咱们还是提前说一点。我可不管他是南中郎将,还是东中郎将,只要是犯了法、逾了礼,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
“东中郎将?刘大人刚才还说不再打世子殿下的主意,这么快就反悔了?”
“王公子不要那么敏感嘛,我这就是举个例子,说起东中郎将,还真有一个事情,我拿不定主意,还请王公子指点一二。”
“哦?刘大人难道这么客气,我倒想听听是什么事情,让刘大人这般为难。”
“这不是嘛,东中郎将北伐在即,要召回长史卞望之,可是卞望之又正在守孝期间,我这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家国大义,一边是子女孝意。”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安排刘佣来做这个长史?”
“不敢,这小子有多少本事,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怎么敢让他出征误了家国大事,我是想举荐王公子,但又不知道王公子属意不属意。”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刘大人居然如此大度,不像戴大人,我就十年前骂了他一句——劫路匪寇,他一直惦记我到今天。”
“是不是啊?戴大人,既然人都到了,怎么不出来见见,留在后面当佛像吗?”
“哈哈,”
随着一声大笑,戴渊从后殿走了出来,来在了王悦面前,当然身边还带了不少兵丁。
“不愧是王公子,鼻子真灵。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把柄让你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能怎么破局?”
王悦看了看身后可怜的三人,又被重新绑了回去,推搡到了戴渊身旁。
王悦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摆手打断正要上前连他也要绑起来的兵丁,
“戴大人不要着急嘛,把柄人人有,就看你用心不用心了。我自问还是比较用心的。”
“哦?且慢动手,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个用心?”
“盗匪就是盗匪,一辈子也改不了身上的匪气,就算当年陆先生点拨,也还是本性难改。”
“王长豫,你真以为我不敢嘛?我今天砍了你,也不过是挨一个贬官的处分。”
这事一直是戴渊的痛点,偏偏每次都被王悦拿出来说,让他怎能不恼。
“刘大人,你不管管嘛?你标榜的正直无私哪?总不能我们王家人放屁违法,他戴若思杀人有理吧?”
“若思兄,这事,王公子在理。你得改改身上的江湖习性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让王爷很难做。”
“大连兄,你没事吧?现在是我们一伙的,我来帮你镇场子,你怎么还拆我台?”
“若思兄,就算是一伙的,道义也不能丢。你之后再和王长豫怎么斗,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看见了会举报,没看见也就算了,但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不能装没看见。”
“大连兄,那你要怎样?绑起手脚来,和他讲道理?就你我这个嘴,谁能说的过他?我要是说得过他,我至于带兵过来嘛?”
戴渊也是郁闷至极,本来是来帮场子的,结果自己人先不乐意了,指责他有悖礼法。
“讲不过也要讲,只要我们的理直,就总有能讲赢的时候。如果我们这些君子都不讲理胡来了,那还有什么胡夏之别,那天下还有什么希望?”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不知道哪跑出你这么个认死理的来,既然你认这个死理,王长豫还要不要绑?王导还要不要请?”
“那自然是要的,咱们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江山社稷,牺牲小义,成全大局,是必要的手段。王公子只能委屈你一会儿了,我和你保证,有我在,你们四人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且慢,刘大人,别急着做好人,我话都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戴大人不会改变主意哪?”
王悦再次把要拥上来绑他的兵丁往后推了推。
“戴大人,有些事情,只要是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尤其是……”
“哎,你再说劫道的事情,别怪我翻脸啊!”戴渊条件反射的就要拔刀斩。
“戴大人,不要着急嘛。你这消息这么灵通,想必也听说了荆州最后一战,杜弢的鬼魂复现,吓坏了杜曾、第五猗。这才让我军一鼓作气降服了二人。”
“那又怎样?”
“真要我说出来嘛?我要是说出来的话,只怕戴大人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把在场的人都杀掉,然后起兵造反。”
“你在胡说些什么?杜弢的鬼魂,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巧了,当时郭璞仙师正好在,他的才能你是知道的,他从这鬼魂的嘴里,套出了一个秘密。”
“哦?那老道还有这种本事?”
“这个秘密自然不能说出来,戴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摸一摸你的衣服,里面藏着这个秘密。我原以为你看了这个秘密,就不会来了,没想到 ,你居然还没看。”
戴渊不以为然的说,
“长豫,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世子殿下调兵遣将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人马已经带着王爷的令牌封住了各个军营。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别急,戴大人,你只有伸手往怀里一掏,就能知道那个秘密了。对了,刚才是不是忘了说,这个秘密啊,我也送了一份给王爷。”
“哼,什么秘密,说得这么神秘,我戴若思光明磊……”
戴渊摸出纸条打开一看,马上收拢了表情,
“行,长豫,你狠,你厉害,今天又是你赢了,撤,都撤。大连兄,对不住了,这小子抓住了我的命根子,我不得不听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