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四罪不相及,申韩伤圣心(1 / 2)

新语新编 山重疑路 2012 字 12天前

事情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推到了殿上。

晋王本来今天挺高兴的,

私下里挨个说服了西阳王、王导、王敦,

再等两个月,

自己就斩缞结庐,

给死去的司马邺嚎一嗓子,

然后,就可以祭拜天地,

安排继位登基的事情了。

现在哪,

又借着这个郎官策试的由头,

再把各方势力安抚一番,

保证登基大事顺利进行,

晋王也是越想越美——

孤,哪有朕好。

可现在哪?

这个不省心的刁协又惹出了事端,

这倒不打紧,

自己用刘隗、刁协、戴渊、周??,

就是希望他们去惹一些自己不方便惹的人,

但问题是,

刁协现在被人拿住了短处。

晋王一边听着卫展的陈述,

一边看向已经准备扒朝服的刁协。

等卫展说完了,

一道灵光在晋王面前闪过,

司马睿先是笑了一阵,

然后,说道,

“诸位爱卿,

这事说起来,

不能怪刁仆射,

他也是受了孤的旨意,

也是替孤保密,

这还替孤受过了。”

刁协都想好在哪个山窝里了此残生了,

司马睿一把就把所有事情揽了过去,

在一片震惊中,

司马睿继续说道,

“往日里的策试啊,

都是寻章摘句,

在四书五经里,

截取一两句,

来释义延伸。

这样的策试未免有些太单调了,

而且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于是哪,

孤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把这起案件,

作为一个策试的题目,

看看尚书台选出这四位青年俊才,

能不能随机应变,

有没有真正为朝廷办事的才能。”

西阳王暗自点了点头,

心道——

罢了,

要不然五马渡江,

人家能化龙哪。

一番解释下来,

惊涛骇浪,

就风平浪静了,

这个,就叫水平。

见众人都满意这个说法,

司马睿继续说道,

“既然你们四个也一起到了,

那就不用另外宣旨了。

众卿先一旁落座,

陪孤一起看一看,

尚书台选出这四位俊才,

堪不堪大用。”

王导、西阳王各自归床,

其他人分列两边,

四个人站在殿中央,

等着司马睿亲自给他们出题。

许是刚才笑得太过了,

笑完之后,

咳就止不住了,

拿御药压下去后,

司马睿才开口说道,

“既然说了要唯才是举,

就先从桂阳郡的谷俭开始,

谷秀才,

孤来问你,

当你知道了,

自己的策试困难重重,

而和你一起策试的王羲之,

甚至连题目都没有,

也还能拿第一时,

你是不是感觉,

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都不值一提?

甚至对朝廷的选材失望透顶?”

谷俭愣在当场,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晋王策试的内容,

看来,

晋王不只是要考察郎官的才学,

还要考察郎官的心性。

深思片刻之后,

说道,

“大王,

学生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看到孔君平、王逸少,

敢在台阁重臣面前,

为了维护策试的公平,

放弃了自己的特权,

把事实真相都讲出来,

学生就有了改观。”

司马睿点了点头,

心怀戾气的寒门学子遍地都是,

嚷嚷着要废除九品中正制的,

也不在少数,

但能像谷俭这样,

始终保持冷静的,

却是很少。

司马睿继续问道,

“好,那你就说一说,

你怎么看九品中正的吧?”

谷俭正了正衣冠,说道,

“学生听甘刺史讲过一个故事,

广州刺史侃,微末之时,

其母曾截发供客,

这才结交了孝廉樊逵,

逵入洛阳,

向张夔、羊晫举荐了陶刺史,

后来羊晫做了十郡大中正,

才给陶刺史定了上品,

做了鄱阳小中正。

学生看来,

即便是才能像陶刺史这样的经世之人,

要通过九品中正来得一个上品,

从而能进入大王的眼中,

也是相当不易。”

司马睿点了点头,

早年间顾荣还活着的时候,

给他讲过这段往事,

他当时就感慨,

要不是范逵说话算数、不厌其烦的向洛阳的达官贵人们举荐,

羊晫又恰好当了十郡大中正,

而且这十郡,

又恰好把陶侃所在的郡囊括了进去,

恐怕,

陶侃就一直是那个在下品里挣扎的小吏,

永远也没有做太守刺史的资格。

“这个故事现在传为美谈,

听过的人不少,

现在孤问的是你的想法。”

谷俭继续说道,

“学生以为,

大中正也好,

小中正也罢,

所能举荐上来的俊才,

都限于他们认识熟知的人,

而乡野的俊才,

即使是有陶刺史那样的治世之才,

也会被埋没。

学生以为可以将策试和庠序结合在一起,

由朝廷派出博士定期不定期到各郡县的庠序中,进行策试。

这样那些只上得了庠序的人,

也就能被更多人熟知。”

司马睿点了点头,说道,

“说得好,

年纪轻轻能有这种见识,

孤这里有一本葛洪写的《抱朴子》,

现在送给你。”

说完,

侍者就把司马睿床旁边的一本《抱朴子》拿了下去,

交给了谷俭。

接着,只听司马睿又说道,

“孤听闻你有大志向,

不欲为官,

要效仿先师,

教化百姓?”

谷俭点了点头,说道,

“学生确实有这个想法,

这些年来学生四处求学,

有时候为了看一卷大儒注解的经书,

要走上好久,敲好多人家的门,

看好多人的眼色,

还不一定能如愿。

学生想着这次来了建康,

拿着学生攒的一些钱,

能买一些书籍,

运回桂阳去,

放在桂阳的庠序里,

这样桂阳的学子们,

就能免除一点求学之苦了。

可惜,

学生的钱,

昨天打赌输光了。”

司马睿一听,

又来了兴致,

问道,

“你也打赌?

和谁打赌了?”

谷俭苦着脸,说道,

“也不能说是打赌,

昨天在太子府上,

王逸少摆下了棋书擂台,

一人力战诸位郎官,

学生也想去试一试自己的才能,

结果被君平兄一语点醒,

这才把身上的盘缠,

送给君平兄当了感谢。”

晋王听完后,

看了一眼孔坦,

说道,

“君平,你缺钱花吗?

还不把钱还回去?”

孔坦也很无奈啊,

这钱是谷俭硬塞给自己的,

自己磨破了嘴皮子,

他也不收回去。

孔坦眼珠子一转,

计上心头,说道,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