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梯子，三人从潜艇上来到了地面。</P>
纳特克斯拿出了一个苍白色遥控器。</P>
遥控器呈椭圆形，上面只有黑白两个按钮。</P>
他按了一下白色按钮，控制器的显示灯也随之亮起红色。</P>
在三人的瞩目中，潜艇缓缓转身离开了三人的视野，彻底融入眼前的迷雾中。</P>
这个装置是在笛子的基础上改造而来的，两个按钮分别对应着召唤和遣散潜艇，这样就快得多了，尤其是在应对一些紧急情况需要召唤潜艇时。</P>
而现在，潜艇则驶进了那片未知的空间中，无意识地徘徊，直到它的主人再次召唤它。</P>
做完这一切后，也预示着这趟有些漫长的旅程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P>
三人很快找到了停留的猩红列车，在王可的帮助下，列车再度发动，朝着它来时的城市前进。</P>
列车里。</P>
纳特克斯盯着那不断流动的猩红迷雾，不由得伸出了手。</P>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迷雾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P>
“还是不要这么做。”</P>
纳特克斯看向王可，回答：“可是它不会伤害我。”</P>
王可摇摇头，把纳特克斯的手摁下，说道：“也仅此而已。”</P>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P>
虽然他们关系亲密，但也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所以尴尬的沉默就出现了。</P>
“那个……王可，你能不能睡一觉？”</P>
“可我不累啊。”</P>
“睡一睡吧，放松精神。”</P>
“嗯啊！”王可乖巧地躺到纳特克斯的腿上，闭上眼睛，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睡着了。</P>
确认了王可睡着后，他轻轻把王可移开。</P>
由纳特克斯的运动衣和她的外套叠成的一个小小的枕头，纳特克斯将她的脑袋放到了上面。</P>
他俯下身，轻轻地亲了王可的额头。</P>
做完这一切后，纳特克斯嫌弃地擦了擦嘴，接着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远离王可。</P>
他神色平静，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他处理。</P>
“朱帝。”</P>
眼前蹲坐在车厢边缘的女人闻言，抬头看向了纳特克斯。</P>
一双散发着悠悠紫光的眼睛也映入纳特克斯的眼帘。</P>
“什么事，主人？”</P>
她平静地开口。</P>
纳特克斯坐到了她身边。</P>
“过来陪陪你。”</P>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笑声。</P>
“主人，您凭什么觉得，一只怪物也应该像人类般去陪伴它？”</P>
纳特克斯摇摇头，回答：“因为我喜欢这只怪物。”</P>
“您是说，凭着一种喜爱的心理，您就随意赋予一只怪物那可笑的人类的爱？”</P>
纳特克斯扭头看向她，说道：“是很可笑，但我就喜欢怪物。”</P>
“所以，您是基于这种心理才留下我吗？”</P>
“算是吧，因为我觉得你很好看。”</P>
朱帝微微闭上眼睛，接着询问：“那么主人对于那位呢，您的爱是不是太廉价了呢？”</P>
“你说王可？”纳特克斯耸耸肩，“本来以为可以得到一只彻底的怪物宠物的，可惜出了些意外，但也还好，除了不怎么喜欢亲密的感觉之外。”</P>
朱帝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一下，轻轻将一缕发丝撩过耳后。</P>
她转过脑袋，微笑着注视纳特克斯。</P>
“您为什么会反感这种亲密呢？”</P>
那笑容带着几分寒意。</P>
纳特克斯认真回答：“因为我定下了规矩，不能做太过亲密的事，比如接吻。”</P>
“您为什么要立下这种规矩呢？”</P>
“哦……只是单纯觉得这种行为让人恶心而且毫无意义。”</P>
“主人，您知道吗？”朱帝双手撑着地板，慢慢朝着他爬了过来，“您所要走的那条晋升之路，将会把您的层次拉至一个恐怖的程度。”</P>
“您不觉得……遵守这种人类的规矩，实在是太可笑了吗？”</P>
砰！</P>
纳特克斯后背有些痛，但还是用平静的表情盯着扑倒自己的朱帝。</P>
此刻，朱帝正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表情盯着自己，仿佛在看猎物。</P>
“主人，您可是要走上一条堙灭世间所有规律的道路啊，却要用这种可笑的规则约束自己……您觉得，这样的您可以走得远吗？”</P>
纳特克斯看着逼近的朱帝，没有说话。</P>
“您是我的支配者，也是一只怪兽宠物的主人，您凭什么要尊重我们，就因为我们用了人类的外表，就因为我们看起来像是漂亮到让您自卑的女性？</P>
“这根本说不通！您是绝对的主人，您凭什么赋予我们人的权利，我们都不过是您的物品，您应该随意支配我们！随意伤害我们，随意满足您自己！您应该看着我们露出恐惧、流出眼泪时满意地笑出来才对，您应该把我们压在身下，蹂躏我们，践踏我们的尊严，因为我们是怪物！是被唾弃的畜生！是肮脏的奴隶！而不是……”</P>
她抓着纳特克斯的衣领，将压到心中的情感全都宣泄了出来。</P>
然后她愣住了，看着平静无比的纳特克斯，缓缓松开了手。</P>
“而不是人，您凭什么把我们当做人……”</P>
她低声说着，俯下了身。</P>
“既然您没法破除这种可笑的心理，我来帮您吧。”</P>
她将嘴唇凑到了纳特克斯嘴上，接着轻轻地亲了上去。</P>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是第一个亲到了纳特克斯嘴的。</P>
“哈！哈哈！您看，我帮您消除了这种规则，您快恨我吧，我让您感到了恶心，我触动了您的底线，您快惩罚朱帝吧，快点吧！”</P>
她颤抖着身体，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P>
“求求您了，撕开朱帝的身体吧，把朱帝踩在脚下吧，让朱帝惨叫着求您原谅，或者您杀掉朱帝吧，好不好？好不好，我的……主人？”</P>
看着纳特克斯依旧一脸平静，朱帝彻底呆滞了。</P>
“这……不可能……我研究过的，您绝对不愿意被人亲吻……您应该杀了我……这不对，这不对的，主人您为什么……”</P>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抱着脑袋凄凉地笑了起来。</P>
“您要原谅我……哈哈……哈哈……”</P>
“朱帝……”看着眼前陷入歇斯底里的朱帝，纳特克斯开口了，“我并没有把你当做人啊。”</P>
朱帝身体顿住了。</P>
他说着，捧起朱帝的脸，亲了上去。</P>
朱帝愣了一下，彻底崩溃，趴在纳特克斯身上大声哭了起来。</P>
“这不对！这不对！您不能这样……快杀了我啊，杀了我啊！！！”</P>
纳特克斯搂着对方的身体，有些百般聊赖，任由朱帝哭泣。</P>
朱帝的奴性心理他还是有些不大能理解，不过他的同伴和手下，就没一个是正常的。</P>
他换了个更加亲密的姿态抱住朱帝。</P>
而这行为再次打击着朱帝。</P>
“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求求您……求求您……”</P>
朱帝蜷缩在纳特克斯怀中，眼角依旧有眼泪渗出。</P>
她就这么蜷缩着，身体不断颤抖着，几乎绝望地祈求残忍的幸临。</P>
宛若受伤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