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配,他知道的。</P>
他从蒲词手里拿过毛巾,擦拭着脸上血液,动作十分粗鲁,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恨不得把脸上的皮都给擦掉。</P>
一下接着一下啊,看得人就心悸。</P>
蒲词握住了他的手腕,“够了,在这样弄下去,伤口好不了。”</P>
被握住手的人没有了动静,他空洞的眼睛愣愣地望着蒲词,脸颊上的伤口很细,若不细看怕是看不出来异样,只是血止不住般一直在往外冒。</P>
两人对视了几秒,知乐垂下他因为流泪变得红肿的眼皮,低喃道:“……好不了了啊,是不是要变得很丑,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没有什么样貌……不行,她会嫌弃我的,好丑……我要变丑了,我脸要烂了……”</P>
蒲词说:“知乐够了,别说了。你脸没事,也没有变丑。明天雨一停我就带你下山,我们就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P>
知乐像是把话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听进去,将脸埋在手臂里 ,另一只被蒲词紧握着,情绪安静下来了。</P>
屋外狂风带着雨,噼里啪啦打着常年失修的房屋,在蒲词这个房间还是能听到知乐原先住的房间瓦片碎落的声响。</P>
恐怕一时半会那个房间住不了人,蒲词打量起自己住的房子,屋檐上的瓦片有几片有松散的迹象,恐怕用不了多久可能这个房间也会进水。</P>
真的需要出一笔钱请人上来修了。</P>
房间被蒲词收拾的很整洁,没有乱堆的衣物,也没有古怪的异味,只是房间太小,只有这张床能睡人,现在时间太晚了,外面还下着暴雨,不可能让人去厅里睡觉的。</P>
两个人只能将就挤在这个房间休息了,她不是很在意,只不过……蒲词看着把脸藏起来,不肯面对她的狼狈小男孩。</P>
算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他。</P>
她轻叹了一口气,松开知乐的手,找东西今晚打地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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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要睡床上,这样不合适。”</P>
知乐晃着白皙的脚丫,身体扭成麻花想要从床上下去,可双肩被蒲词摁住,动弹不了。</P>
蒲词安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让你睡你就睡,地上有什么好睡的,明天我下山找人把你那间房子修好,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P>
知乐不依不饶道:“没关系的,我睡惯地上了,我以前就是睡地上的,我可以的。”</P>
他说出来不是想让蒲词心疼什么的,他只是不想让她一个女人躺在地上睡觉,这样很屈辱。</P>
她是女人,如此金贵的身份,不应该也不可能他睡在床上,让她睡地板的。</P>
他不想,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P>
“嘶,好疼。”知乐肩膀一缩,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纵,“你弄得我手好疼。”</P>
听到把人弄疼了,蒲词下意识松手,想要去检查他肩膀是不是被弄伤了,“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咦!”</P>
人刚被松开,一溜烟的功夫,知乐小小的身板就躺在蒲词刚才铺好的床铺上,顺势撩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住。</P>
他又担心会被蒲词骂,把耳朵捂住,像大虾一样弯曲着身子,掩耳盗铃道:“……很晚了,我睡了。”</P>
【章节修改,202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