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离紧紧拽住腿上的被子，倔强地仰着头，直直盯着蒲词，等待一个答案。</P>

两人无声对视着，时间过得很慢，慢到顾知离感觉到自己要窒息了。</P>

他眼神逐渐变得黯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P>

“我没有讨厌你。”</P>

蒲词语气僵硬，顾知离眼泪下一秒夺眶而出。</P>

他不相信。</P>

突如其来的眼泪，蒲词被吓着了，下意识伸手想要帮他擦掉眼泪，却被他躲开了。</P>

落空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格外刺眼。</P>

“是你不好好说话我才把你拉开让你冷静一下的……你别哭，我没有嫌弃你。”</P>

顾知离哽咽，耍起小脾气，扯开蒲词替他整理好的睡袍，摆明要跟蒲词作对。</P>

睡袍摇摇欲坠挂在顾知离白嫩的手肘上，他低垂着头想要解开腰间的绳索，泪水糊了双眼，弄了几次，没能解开。</P>

懵懂的小羊肉质香甜可口，毫无防备的模样，无声引诱着吃了二十年素菜的成年狼，露出它锋利的尖牙，幽暗的眼眸泛起寒光。</P>

下一秒就要把无知的小羊扑倒，尖利的牙齿咬住它脆弱的脖子，想要看着它在自己怀里扑腾，然后逐渐失去力气。</P>

蒲词摩挲着指腹，视线无声落在顾知离分布错落的淤青。</P>

洁白的画布上落下刺眼，让人难以忽视的斑驳。</P>

视线还是会不自觉落在两颗朱红玉珠上。</P>

蒲词转过身，背对着顾知离，想让自己冷静下。</P>

没想到会因此刺激到顾知离。</P>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他，可连看我一眼都让你觉得恶心吗？”</P>

顾知离忍受不住铺天盖地的委屈，扯起被子呜咽一声后钻了进去，捏着被角躲在里面默默流泪。</P>

果然就算他一丝不挂站在她面前，她依旧无动于衷，冷漠得像一头公猩猩在她面前扭腰翘臀。</P>

呜呜，他赌输了。</P>

脸丢尽了，还落得跟公猩猩一样的待遇。</P>

……</P>

蒲词轻叹一声，看出鼓成小山堆的床铺，弯腰把人连同被子一起像卷春卷一样卷了起来，顺便把顾知离藏在里面被静电点的找毛的脑袋掏了出来，方便他透气。</P>

被紧紧束缚着的顾知离用力扭动身体，意识到弄不开后，侧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就是不去看蒲词，任由眼泪打湿枕头。</P>

他能感觉到属于蒲词的气息不断在靠近，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P>

蒲词俯身指尖轻轻滑过顾知离湿润的眼角，抹掉上面挂着的泪珠，软声哄道：“怎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那个他是谁？为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你都没有告诉我。”</P>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自顾自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吃亏的是你。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P>

顾知离鼻尖、耳朵跟脸蛋都被憋得红彤彤的，任由蒲词温柔地为他擦拭着眼泪，灰蒙蒙的眼眸紧紧看着蒲词，被裹在被子里的手指痒。</P>

空荡荡的心被眼前他从不敢幻想的这一幕填满。</P>

他现在很想画画，他想把蒲词此刻的神情画下来，永远收藏在他的秘密画室里。</P>

让能让这一刻的蒲词永远属于他一个人的。</P>

“……好。”</P>

顾知离唇间呢喃，裹挟着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触动。</P>

蒲词把人往里挪了一下，坐在床边，神色十分温柔，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P>

“离离真乖。”</P>

她是不是喊我离离！</P>

顾知离大脑烟花肆意绽放开来，脚趾紧扣着柔软的被子，心脏酥酥麻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