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白一个人过来的,林辞白醉晕睡过去了,她让司机把人送回家。她没想到只是分开一会儿,就出事了。林辞白清醒过来肯定会自责死的。</P>
“我不知道。”</P>
蒲词精神有些恍惚,许久才开口回答声音嘶哑,眼睛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看着十分吓人。</P>
她从来没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过,她不是不想去把黏腻的手给洗干净,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是她不敢。</P>
她害怕自己一走开,她就可能见不到练知晨最后一面。</P>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抱着绝望的心态,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可那是练知晨啊,是她宠着护着的练知晨啊,明明前一刻两人还在包厢里打闹着,怎么下一刻他就满身是血躺在她怀里了。</P>
“他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P>
白布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蒲词,望向亮着的急救灯,她说不出来太多安慰人的话,只能沉默地坐在蒲词身旁安静地陪着她。</P>
沈和松安排人去寻找那个黑袍男人的下落,一旁平日活泼的众乐蹲在墙角安静得不行,抿紧嘴巴不说话。</P>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P>
一直到凌晨一点,急救灯才暗下来。没一会儿医生从里面出来,焦急依旧的蒲词第一时间跑了上去,着急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P>
“幸好刀插进去得不深,若再偏离一点,怕是神仙在场他也就不过来了。没事,病人脱离的生命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打了麻药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醒,家属还是先回去吧。”</P>
医生做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略显的疲惫,还是安慰蒲词几句才离开,身后护士推着病床从里面出来,蒲词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练知晨,心咯噔一下,仿佛那把利刃再次刺中了她的心脏。</P>
蒲词要留下来陪床,白布白不许,“你看看你的脸色,给我回去洗澡换套衣服,睡一觉再过来。”</P>
蒲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知晨胆子小,他醒来没见到我会害怕的。”</P>
蒲词在他们几个人中是出了名的倔驴,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白布白懒得跟她争辩,直言道:“你要不现在照面镜子看一下自己这副鬼样子,你觉得病床那个醒过来见到你这样,会不会觉得你跟他一块下太平间了?”</P>
“我警告你,呸了再重新说过。”</P>
蒲词一下子沉下脸,眼神危险像郊外的饿狼注视着白布白,浑身气息变得不善,白布白脸色不好,她身体本能僵住,她被蒲词那强大的气场压迫得透不过气。</P>
白布白是兔子的原因,蒲词跟林辞白平时都有意控制好自己的气息,避免伤害到她。</P>
这还是蒲词第一次对她散发出不善的气场。</P>
见白布白脸色不对劲,蒲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跟白布白道歉,“抱歉白姐,是我冲动了。”</P>
“不,是我说错话了。呸,我重新说过,不过你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再过来吧,不然里面那个见你这副样子也会担心的。”</P>
白布白无所谓朝蒲词摆手,是她自己乱讲话作出来的,明知道病人家属最避忌这些,她这嘴就是欠。</P>
第二天中午,练知晨缓缓从昏迷中苏醒,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P>
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断晃动的点滴瓶,都让他感到有些不安。</P>
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