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萝兰似想到什么可怖的事,打了个哆嗦。</P>
“奴婢不敢多看,可到底是在咱们宫门口,便忍不住问了两句,那两名太监只说夜深了,要从这头绕出去才能不惊扰圣驾,可奴婢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害怕,便忍不住多了些担忧。”</P>
李清瑶听的认真,末了还看向萝兰的眼。</P>
算起来,萝兰比她要大上两岁,虽在宫里多年,但一双眼仍旧透着清澈,这也是李清瑶选她在自己身边的缘由之一。</P>
其余的,便还是前世留下的一些残存的记忆。</P>
断断续续,像梦境一般分不清虚实真假。</P>
“担心什么,怕那碧绿的魂来我们锦华宫打转?”</P>
李清瑶轻笑一声,话音落下之际,转而看了眼旁侧的晴山。</P>
如果没遇到她那个青梅竹马,晴山的性子倒也算沉稳。</P>
只是沉稳,有时候也等于安静,无趣。</P>
以前李清瑶被月芦哄得多,便也没多少心思去管晴山,后来晴山因拒绝害她而惨死,那几个丫鬟,可没少在里面推波助澜,甚至于在她死后还不忘踩上一脚,像是饮血的恶鬼。</P>
如今才死了两个,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P>
“公主恕罪,奴婢只是担心,那板车在锦华宫门口这么一推,怕是有些......不太好......”</P>
“无妨,要是那碧绿真能回来报仇,要来的地儿也不是咱们锦华宫。”</P>
李清瑶嘴上宽慰了几句,心里也明白萝兰的意思。</P>
只是她丝毫不惧。</P>
那碧绿要是真找,也应该去寻赵氏,她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说到底,算是血债血偿了而已</P>
何况手上沾人命这种事,赵氏可没少做,只是这么堂而皇之从她锦华宫门口路过的,倒还是满宫里的第一次。</P>
很明显,这是赵氏在警告她。</P>
“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有趣。”李清瑶收起唇角笑意,看向燃烧的烛灯。</P>
窗牖处偶有细风窜入,夜半风大时,还伴随着呜咽之声。</P>
烛火便在这凉风之下轻摇摆动,忽明忽暗,像这一世的变动,让人不免多了些猜疑和期待。</P>
萝兰的脸在说话间回了些血色,可比起她平日的红润,到底还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P>
李清瑶无奈一笑,但也没再劝慰。</P>
赵氏要警告她,可她早已是惨死过的人,别说只是听萝兰说了几句,就算是让她亲眼看见那具尸首,也吓不到她分毫。</P>
可按常理来说,锦华宫不应该这么平静,所以此刻萝兰的反应,刚好能让赵氏满意。</P>
“今晚你们都留在寝殿外间,只是不用守着,该睡便睡。”</P>
“是,公主。”</P>
李清瑶起身回了里头,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火。</P>
锦华宫多的是赵氏的眼线,萝兰的脸色加上她让两个宫女一同守着的消息传去金禧宫,正好如了赵氏的意。</P>
......</P>
夜凉如水。</P>
锦华宫的门口还有萝兰安排去擦洗地上血渍的宫女。</P>
冷风扫过宫道,宫女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碧绿身上的布并未遮盖严实,所以她的惨状,不仅仅只有萝兰瞧见。</P>
而此时的金禧宫依旧灯火通明。</P>
赵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由着叶嬷嬷替她梳着发。</P>
“不知道李清瑶看见她的眼线惨死,是个什么滋味。”</P>
“娘娘,老奴还是觉得,您这次的警告有些......毕竟在众人眼里,安乐公主始终是您的女儿。”</P>
“本宫也想母慈子孝,可她不仅越发骄纵难以管教,竟然还堂而皇之地丢了我那堂侄送来的物件?这是真觉得自己是个金枝玉叶,想挑个好人家了,你说,这让本宫如何忍?”</P>
赵氏嗤笑了一声,抬手抚过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