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何......”</P>
玉贵人诧异,但随即想起李清瑶的身份,又缓了神色。</P>
堂堂公主,知道些后宫之事也是正常。</P>
“妾身不知是谁,只不过那位沈贵人虽跋扈但没什么心计,想必应当不是她,妾身也是因着下水后的反应才有了这猜测。”</P>
“起来说话吧。”</P>
李清瑶示意她坐着,随即又开口道:“听这意思,玉贵人约莫是懂些药理的。”</P>
“不瞒公主说,确实会一些。”</P>
玉贵人笑得温婉,大大方方地对上了李清瑶的视线。</P>
只是李清瑶察觉得到,那笑里,没有玉贵人适才对晴山的那般亲切。</P>
摇了摇头,李清瑶只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竟然会想开这么远。</P>
“没想到我阴差阳错,倒也救下了人,不过我有些好奇,玉贵人你,为何要去捞一具尸首?”</P>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P>
李清瑶不急,只静静地饮着茶。</P>
许久后,玉贵人才扯出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声夹杂着细微的苍凉。</P>
“约莫是因着人生四大喜,竟也让妾身遇到了一个,便觉得极为难得......安乐公主想必也会觉得妾身不懂审时度势,偏要触人霉头吧。”</P>
李清瑶听着她的话,心里竟也染上了几分凄冷。</P>
人生四大喜,能放在玉贵人身上的,大抵也就是那句“他乡遇故知”了。</P>
“所以那宫女,是苗疆的人。”</P>
“是,她是我们苗疆的子民,但她幼时便被掳走,在辗转之下,阴差阳错地进了皇宫,从此再没法子回到苗疆,永远只能被困在这四方天地之下。”</P>
“宫女到岁数都可以出宫,她为何没法子?”</P>
“因为......”玉贵人回过神,目光渐渐清明,说话间又看了一眼李清瑶。</P>
“可能是因为她进宫早,也可能是她的命数,公主,这宫里头尔虞我诈,妾身大抵也无法同你解释清楚。”</P>
“只是妾身虽从苗疆来了这大堰朝,但也从没忘记自己的亲人身在何处,想必她也一样。所以她想回家,妾身只好拼命一试,也不枉她陪在妾身身边,这么多年。”</P>
屋子里又是一瞬的寂静。</P>
李清瑶没想过,玉贵人奋不顾身地跳下水,只是为了圆她宫女的一个梦。</P>
旁边的晴山早已红了眼。</P>
沉重的气氛让屋里的人久未开口。</P>
片刻后,玉贵人笑了笑,“旁人都说安乐公主眉眼生得好,性子张扬又喜着红衣,瞧着骄阳似火,颇有生机,但妾身今日看着,公主往这一坐,倒是多了几分清冷之感,佳人绝世而独立,自是有倾国倾城之貌。”</P>
李清瑶并未因着玉贵人的话有旁的情绪,只是对上她的眼睛,缓缓开口,说起了旁的事。</P>
“害你和你宫女的人,位份不低吧?还有上次那个欺辱你的沈贵人,你既替她说话,想必应该是知晓她自身难保。”</P>
“所以,有人要对付你了,玉贵人。”</P>
玉贵人收敛了笑意,神色比适才冷了些许,目光中还有一丝警惕。</P>
“妾身不知公主何意。”</P>
李清瑶顺手握住腰间的玉扣把玩,弯唇笑了笑,“本公主若是和那人一样,刚刚就不会帮你了,你可知晚些时候本公主回宫,说不准还要听训呢。”</P>
似有些俏皮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P>
李清瑶眉眼弯弯,眸子透着些零碎亮光。</P>
玉贵人瞧着对面的姑娘那莫名熟悉的眉眼,心中防备无端端少了些许,正准备开口,却听见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P>
“本公主每日都觉无趣,听闻玉贵人进宫早,想必应该知道很多故事吧?所以......不如你当个说书先生,而私下里的事,本公主帮你。”</P>
李清瑶话音刚落,外头便有动静传来,两人各自收回视线,齐齐看向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