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声音比适才温和了一些。</P>

他扬起唇，往前又进了半步，缓缓开口：“四公主无状，你虽身为姐姐，但既已惩处过，倒也无需再过多忧心。”</P>

一句话，便将李清瑶的行为定义成了训诫妹妹。</P>

李清瑶的眼神有了清明的迹象。</P>

她动了动唇，看向萧瑾寒。</P>

昳丽眉眼下，一双眸子漆黑如墨。</P>

少年平日里的矜傲神态不复存在，只有唇角那一抹透着安定的笑。</P>

李清瑶的眼眶蒙上了水雾。</P>

她曾被“至亲之人”害死，心中恨意与黑暗在不停交织，试图将她吞噬。</P>

可如今，却有背光而来的人，莫名照亮了她周遭的一切。</P>

......</P>

耳边是李忆姝大口喘气的声音，她跌落在地，捂住脖子，整个人瑟瑟发抖。</P>

整条宫道没有旁人的身影。</P>

李清瑶就这么站着，面对萧瑾寒，时而清明，时而恍惚。</P>

“手红了，李安乐，该回宫了。”</P>

少年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身后刺眼的日光，半低着头，唇角带着点点笑意。</P>

李清瑶在他的声音中彻底清醒。</P>

她动了动唇，似想说话，却在下一瞬转过身，看向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忆姝。</P>

顷刻间，她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安乐公主，骄纵，肆意。</P>

李清瑶蹲下身子，裙摆在地上摊开一片。</P>

像坠入泥中的耀眼花瓣，又像一只翩跹的蝶。</P>

“李忆姝，这次你记清楚了吗？”</P>

李清瑶看向着瘫坐在地的人，用手勾起她的下巴。</P>

“不要想着动我的人，至于我的东西......想要，拿金银来，我跟你换。”</P>

轻嗤一声，李清瑶甩开她的脸，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满眼嫌弃。</P>

“还不把你们主子扶回去？”</P>

“是，安乐公主！”</P>

后头跪地的两个丫鬟早已吓的脸色苍白，此刻听见李清瑶的声音，忙不迭互相搀扶着起来，上前几步，扶起又惊又怒的李忆姝。</P>

而李忆姝似乎还想说话。</P>

她目光愤懑，却在两人对上视线后瑟缩了一下，最终没敢再开口。</P>

只是那双眼神中，写满了不甘和愤恨。</P>

直到她的身影越行越远，身后的少年才轻叹了一声，轻飘飘地语气落到李清瑶耳中。</P>

“五一，远远跟着四公主，看见贵妃娘娘后，将四公主的傲慢无礼好好说道说道。”</P>

“是，世子。”</P>

后头的侍卫躬身领命，沿着李忆姝刚刚走过的宫道跟了上去。</P>

“为什么要帮我？”</P>

李清瑶率先开了口。</P>

发泄了一通后，她的声音有些微颤，亦带着些嘶哑。</P>

萧瑾寒看了她一眼，而后恰到好处地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石，语气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无谓。</P>

“我与赵家不和。”</P>

“可我和李忆姝一样，在你眼中应该也是半个赵家人。”</P>

“以前和你打惯了，你们俩，小爷我自是和你比较亲。”</P>

李清瑶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许久后，轻笑了一声，卸下强撑。</P>

“萧世子旁的都好，就是言语轻佻了些，难怪这个年纪还没人说亲。”</P>

“公主不如以后多去宫外转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