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下偶有叶落。</P>

李清瑶的手被颜老夫人握着，粗糙中透着温热，带着老人家的慈爱。</P>

“公主这般年纪就有如此画技，想必幼时下过不少苦功夫吧？”</P>

“嗯......也不算苦，我大多都是临摹，身边也没有单独的夫子，打发日子罢了。”</P>

李清瑶抿唇思量了一瞬，顺着颜老夫人在旁边坐下，语气柔和。</P>

这样充满慈爱的目光，赵家那所谓的外祖母一直端着身份，从未对她展露过。</P>

反倒是对着其他赵家小辈，甚至李忆姝，才偶尔有这样的和颜悦色。</P>

不过她也不稀罕。</P>

“单就临摹？”</P>

听闻此话的颜老夫人深陷的眼瞬间变得明亮有神，笑得更加和蔼。</P>

李清瑶被这样满含赞赏的目光瞧得有些难为情，低头轻应了一声。</P>

这样的真诚，她哪里经历过。</P>

“以前如玉被她母亲逼着学琴棋书画时我就说过，有些人天生不喜这些东西，所以便由着她自己选了长枪，没承想，竟真比旁人学得更快，想必就如同公主一般，天生就有这样的才情。”</P>

“晚辈不过是班门弄斧，当不得老夫人这般称赞呢。”</P>

颜老夫人的话里带着亲切，一点点地让李清瑶卸下了警醒，多了几分随性。</P>

这一松懈，少女的纯真瞬间便显露了出来。</P>

整个厅里只听见颜老夫人的笑声，和两名少女的娇俏之声。</P>

离开之际，李清瑶恋恋不舍地回头又瞧了颜老夫人一眼。</P>

许是心底埋了一份对亲人的渴望。</P>

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竟没来由地让她起了贪恋。</P>

回过神后，李清瑶垂眸一笑。</P>

让颜家注意到她，便是她这场最大的目的。</P>

只是没想到，达成目的后，还给了她意外之喜。</P>

......</P>

旁边的颜如玉带着她绕远路赏景往回走，边走边带笑故作抱怨。</P>

“公主您瞧，祖母见到您，压根就忘了今日不准我进她院子的话，真是好生偏心，还说我喜文喜武都是她的宝贝孙女呢！”</P>

李清瑶轻轻一笑，没接她的话，转而说起了其他。</P>

“公主公主的叫，听得我累了，往后唤我清瑶吧，我看其他姑娘家在一处，都是叫名字的。”</P>

“清瑶？”</P>

颜如玉轻轻唤了一声，双眼微微弯起。</P>

日光透过枝叶洒落，有零星一些跌进了她的眼里，一片璀璨，一如夏日星辰，让李清瑶心生亲近。</P>

下一瞬，颜如玉微微歪了歪头，原本因高束的长发而透出的英气，霎时便多了两分狡黠。</P>

“清瑶，那你是不是还得唤我一声姐姐？旁人好友凑在一处，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P>

李清瑶看着颜如玉憧憬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P>

骄阳县主比她大一岁，按颜家的家世来说，她唤一声姐姐倒也不过分，反倒更显亲近。</P>

只是颜如玉这神情，怎么看怎么像是想当个土匪头子的模样。</P>

“唤如玉姐姐倒是容易，只是姐姐切莫让我去当打手才好。”</P>

“怎么会！”</P>

颜如玉眼睛透亮，又拍了拍胸口，颇有一股江湖豪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