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瑶并没有察觉到齐侍卫的异样，只是顺着萝兰的话点了点头。</P>

锦华宫很大，养不养这些东西，对她问题不大。</P>

而此时和嬷嬷在里头许久的晴山红着眼出了屋子，对着李清瑶行了个礼，说话间还带着鼻音。</P>

“奴婢耽误公主的事了，嬷嬷一切安好，多谢公主看顾。”</P>

“谢我作甚。”</P>

李清瑶进了屋，坐在嬷嬷备了软垫的木椅上。</P>

“你应当谢跟着嬷嬷的那位姑娘，只是这次，我没让她同嬷嬷过来。”</P>

“奴婢明白。”</P>

晴山点头，乖巧地退到旁侧。</P>

公主既然亲自来了，自然是不会让太多无关之人跟着过来。</P>

而且她虽然在宫中的年岁算不得太长，但也明白。</P>

公主这趟，应当是有旁的目的。</P>

所以她虽然不舍嬷嬷，但也不能一直耽误公主的事儿。</P>

而李清瑶接过温茶，不经意地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了面前嬷嬷的脸上。</P>

老人家只余一只眼明亮清澈，但此刻也因着刚才的激动红了眼。</P>

因为起身倒茶，佝偻的背透出几分岁月的沧桑。</P>

李清瑶示意嬷嬷坐下。</P>

几番寒暄之下，嬷嬷突然再次起身，扶着桌子似要下跪。</P>

“晴山。”</P>

李清瑶示意，“嬷嬷是长辈，无须行如此大礼。”</P>

“老奴如何担得起公主的一句长辈！”</P>

“如今出了宫，便没有什么公主的身份。”</P>

顿了顿，李清瑶笑着开口，神色淡定从容，仿若说的事和自己毫无关系。</P>

“想必嬷嬷也察觉到了危险，我可以试着帮嬷嬷一把，但有件宫里头的事，还请嬷嬷能同我说上一二。”</P>

萝兰和齐侍卫守在屋外，屋子里便只有李清瑶和晴山嬷嬷三人。</P>

这话一出，晴山瞬间变了脸色，担忧中划过震惊。</P>

而嬷嬷虽怔愣了一瞬，但极快便收敛了神色，甚至还对着李清瑶笑了笑。</P>

“安乐公主一直都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掌上明珠，不知老奴有何事能插得上嘴，替公主解忧？”</P>

“自是有的，嬷嬷毕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P>

李清瑶红唇微动，似忆起什么，神情逐渐严肃，只一抹笑还挂在嘴角，让人不敢多看。</P>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P>

直到嬷嬷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到远处，“老奴不敢得寸进尺求公主太多，但行至今日，就算老奴不怕死，这膝下养大的孤女，还有晴山这丫头，到底是让老奴放心不下，若是可以，老奴愿用自己这条命，来换她们平安。”</P>

“嬷嬷......”</P>

晴山张了张嘴，内心涌上恐慌。</P>

而旁边的李清瑶却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琢磨了一瞬才开口。</P>

“嬷嬷，我说了，我可以试着帮嬷嬷一把，自然也包括嬷嬷的孤女，至于晴山，她本就是我的丫鬟，自然没道理再把命系在旁人身上。”</P>

一个再字，各有各的理解，但唯有李清瑶自己知道，她此刻心里有多沉重。</P>

握着茶盏的手心微微出着汗。</P>

心里因着嬷嬷的答应而快速跳动着。</P>

唯独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清冷，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P>

半晌后，嬷嬷点了点头。</P>

“只要公主开口，老奴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好。”</P>

李清瑶垂眸，看向自己的手。</P>

而后再抬头时，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母妃生产那日，宫里还有何人一同生产？”</P>

“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