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居里比之前离开时多了不少人。</P>

王掌柜也重新回到了前头，只是面上的神色并没有之前那般随意。</P>

瞧见李清瑶来，她眸中微闪，红唇张了张，却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P>

反倒是李清瑶自己迎了上去，和之前过来时一样，弯唇一笑。</P>

“在这边逛了逛，还是想来王掌柜这处讨口茶吃吃。”</P>

“一日里难得瞧见几次美人面，既然来了，定是给贵人上最好的茶，还是楼上？”</P>

“是呢，王掌柜带路便是。”</P>

热闹声渐渐小了一些。</P>

王掌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带着李清瑶去到了最里头的雅间。</P>

“姑娘又来了明婳居，想必是有事要办，这处比旁处安静，两侧亦没有相连的雅间，姑娘可随意一些。”</P>

李清瑶故作诧异地抬眸看了一眼，随后握住王掌柜的手，弯眸笑得越发甜了一些。</P>

“难怪我一见王掌柜就亲切，原还以为是长相相似的缘故，现在看来，当是掌柜人美心善，让人心生好感。”</P>

王掌柜看着李清瑶亮晶晶的眼，有片刻的晃神。</P>

如此漂亮的乌黑眸子，澄澈水润，明明就和那时的姐姐一模一样，可她竟然看了几次才发现。</P>

“姑娘先坐，我去替你挑些糕点送来。”</P>

回过神的王掌柜声音微哑，她笑得有些僵硬。</P>

李清瑶莫名就觉得，那笑下，掩盖着一层浓浓的悲怆。</P>

她鼻子一酸，而后在王掌柜离开之际突然又加了一句，“美人掌柜，我不能吃栗子糕哦，其余的都可以。”</P>

王掌柜的身子微顿，而李清瑶的心，也彻底落到了实处。</P>

仅有的一丝不确定，也终于在这刻消散。</P>

可这心还未来得及多安稳些时刻，便有什么闪过脑海，让她瞬间如坠冰窟。</P>

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渐渐清晰。</P>

李清瑶坐下扶着茶杯，任由热气通过手心传进身体。</P>

试图让沉下去的心恢复一些热意。</P>

刚刚她突然想到。</P>

若王昭仪的美貌让人惊叹，若父皇当真为了王昭仪独宠后宫，若她和母亲这般相似，那向来警觉的父皇，怎么可能没有发觉异样？</P>

连赵氏都因着她的相貌起了忌惮，虽没有直接想到她母亲身上去，但那是因为当时的赵氏难得见受宠的王昭仪一面。</P>

可父皇不一样。</P>

父皇是宫里唯一一个和她母亲朝夕相处过的人。</P>

这样的熟悉，帝王如何可能不知道！</P>

所以！</P>

极有可能，赵氏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帝王看在了眼里！</P>

之所以没戳破，唯一能想出来的缘由，怕是因为还有利用之处。</P>

可这个利用之处究竟在赵氏身上，还是在她身上，不得而知。</P>

李清瑶手脚冰凉。</P>

明明手心被烫红了一片，也依旧感受不到一点温度。</P>

“公主？您的手......”</P>

晴山顾不上礼数，上前夺过那冒着热气的茶盏，眼里满是心疼。</P>

“奴婢这就去给公主拿药！”</P>

李清瑶依旧在恍惚中无法脱身。</P>

她一点点地试探许多了，但唯独高座上的那位，她虽有过怀疑，但更多的还是亲近，甚至还抱着些侥幸。</P>

可如今，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