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姝的丧事还在继续。</P>

虽没有用公主的礼仪，但该做的，礼部还是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是落实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赵正严，以免在这个当口扯上赵家的麻烦。</P>

赵氏瘫倒在地，神情恍惚，嘴里念叨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敢再抬头多看旁人一眼。</P>

秋风从四处吹入。</P>

整个厅里是扎眼的白，让人无端端觉得后背发凉，多待一刻都是折磨。</P>

可这样大的事，帝王都未离开，又如何轮得到她们先走。</P>

王公公身边换了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P>

陪同着在里头转了一圈后又离开，而后没了身影。</P>

李清瑶暗自打量了一眼。</P>

只是她脸色苍白的厉害，尤其是在受了这么一场无端的指责后。</P>

随便一个动静，便能惹来旁人的注意，所以也只得收敛着，垂头乖巧听着动静。</P>

没多久，治宗皇帝便将这里的事交给了淑妃打理，在离开前，他将李清瑶唤了出去。</P>

“你先回锦华宫歇着，太医说你不可劳累。”</P>

这话正合李清瑶的心意。</P>

可面上，她还是带着难过道：“父皇，儿臣若是不在这守着，会被人戳脊梁骨的。”</P>

“有朕的旨意，没人敢兴风作浪。”</P>

帝王走在李清瑶的前面。</P>

从背后看过去，似乎和记忆里那道高大的身躯有些不同。</P>

李清瑶安静听着，末了还从话里听到了一丝叹息。</P>

似沉重，似压抑，也似无可奈何。</P>

道尽了为人父的心酸。</P>

李清瑶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直到挤出的一丝疼痛换回了她的清醒，才逐渐释然。</P>

......</P>

回到锦华宫后，几个丫鬟赶忙送来暖炉和热茶，可触碰到的，依旧是李清瑶冰冷的手。</P>

“公主，您原是假病才是，怎得......”</P>

“假病如何瞒得过旁人的眼。”</P>

李清瑶回过神，握着茶杯的手依旧没感到多少热意。</P>

太医院跟来的两位太医里，有一个是萧瑾寒的人。</P>

只是李清瑶不知，所以在他来前，便提前吃了一颗药丸，吐了几口血。</P>

可让她担忧的并不是这药的药性，而是帝王后来跟她说的那些话。</P>

那句赤裸裸的“念你养育安乐多年”，像是不想再装模作样。</P>

而后头的那几句关于出宫后的叮嘱，更是让李清瑶察觉到了危险。</P>

少女原也是爱玩闹的年纪，可如今盯着那盏茶，一坐便是半晌，仿若老僧入定一般。</P>

胸口处传来了痒意，李清瑶握拳又轻咳了几声，眉梢微拧。</P>

确实难受。</P>

“公主，萧世子来了。”</P>

“在锦华宫？”</P>

“是呢，公主。”</P>

晴山心疼地看着被自家公主被烫红的手心，将茶盏接了回去。</P>

“适才萧世子去了一趟灵堂，离开时得了太子的信，说是听闻公主身子不适，可太子殿下又走不开，便托世子爷过来瞧瞧公主。”</P>

“奴婢发现，宫里头的几位公主，太子殿下好像只对您好。”</P>

李清瑶微张着唇，半晌却未吐出一句话。</P>

罢了。</P>

萧瑾寒要拿人来当借口，谁都挡不住。</P>

“将世子请去前厅。”</P>

“是，公主。”</P>

......</P>

李清瑶一身素衣，因着不适，脸上没有一丝血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