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柱后头开着一小窗，李清瑶看了一眼，而后又扫过那画的美艳的灯面，这才收回视线，将心思放回了雅间里。</P>

坐在上首的长者将一壶清茶推了过来，还有好些京都城里没有的小食。</P>

大部分的上头都撒着糖霜和糖汁，看的李清瑶眉眼弯弯，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憨欣喜。</P>

“多谢前辈。”</P>

李清瑶看了旁边的莞姨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便夹了一块儿裹着糖汁的点心。</P>

而那位老者，却在那声前辈里红了眼。</P>

“甜的东西尝尝味道即可，莫贪食。”</P>

李清瑶的口味许是和王锦婳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吃东西的顺序，都有着天然的契合。</P>

看得两人越发陷入了回忆里。</P>

只是上首的老者不开口，李清瑶便也故作不知，只照着自己的喜好，喂着自己的肚子。</P>

她不想算计自己真正的亲人。</P>

但，谁先开口这件事，确是注定了她往后与王家来往的深浅。</P>

若是老者先提，便意味着王家对王锦婳的愧疚和思念，可以被放上明面。</P>

这样王锦话婳若真有被寻回的希望，或是有朝一日需要王家的相助，她不用开口相求，便能感受到亲人的存在。</P>

可若是她先开口询问......</P>

不说王家本家的思量，只说如今的她，就已经没有了这个立场。</P>

王家长房嫡女都能往后放，她一个李姓外家，又算得了什么呢。</P>

带着一些莫名的不平和因着当年王昭仪生出的委屈，李清瑶的脸色越来越冷。</P>

若不是不想抬头看向那位老者，她早已将箸放置一侧，熄下了胃口。</P>

可她没有示弱的心思。</P>

故而泛红的眼眶，便也因着她半垂下的头而遮掩了过去。</P>

......</P>

饶是萧瑾寒眼力比常人要好，此刻也瞧不清李清瑶的脸色。</P>

只知道那垂眸看向碗中的脸和吃东西时放慢的速度，算不得愉悦。</P>

甚至是有些难过的意味。</P>

李清瑶难过。</P>

这个情绪，萧瑾寒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察觉到。</P>

他无意识地拧眉，目光锐利，扫了一眼那个坐在上首，被屏风拦住的人影。</P>

想来只有王家人，才会让如今的李清瑶失态。</P>

薛策寻到萧瑾寒时，屋子靠窗隐蔽处还坐着一男子，玄色衣袍像是要同这一角暗处融为一体，浑身杀意弥漫。</P>

连端杯品茗这等子风雅之事，都像是黑白无常勾魂间的休憩，带着喝完了还是要去与人命打交道的气势。</P>

“你怎得在这，今日又不是休沐，不怕被瞧见？”</P>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是。”</P>

男子放下茶盏，看着这耀眼的红衣，想起自家妹妹对他的心思，只觉得这人越看越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