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这计谋算得上十分狠毒。</P>
且不说帝王的威严容不下挑衅和逼迫,单是当着越国和满朝文武的面,她那举动,便是一直接找死的法子,不仅会丢光大堰的脸面,死后还会受众人的唾骂和不耻。</P>
李清瑶看着那双满是算计的眼,轻轻抚过荷包边角上的容字。</P>
“还是母亲思虑的多,如今金禧宫被看的严实,后宫确实早已成了旁人的天下,之前母亲不太清醒,女儿便也没多提。”</P>
“旁人?是谁,淑妃还是贤妃?”</P>
赵氏性子一急躁,那熏了她许久的暗香便又开始在体内作祟,顺着热血往上涌,让她眼神临近涣散边缘。</P>
“淑妃自然是管着后宫的,除了那几位,还有新上来的丽嫔和玉贵人,都是如今父皇看重的人。”</P>
眼见着赵氏暴躁的性子越发压不住,李清瑶握了握她的手。</P>
“母亲说的,我回去好好思量思量,毕竟外祖父他们已经弃了母妃,父皇那又准备用母亲和旭文来立威,如今这路,只怕是更难行了。”</P>
“这是我亲手替母亲绣的荷包,里头安神的药是院正亲自配的,母亲戴着,兴许会舒服一些,等这两日宫宴,我再来想想法子。”</P>
“我就知道,清瑶你定是不会抛下母亲和你弟弟......当年我就该明白,帝王的冷血无情,谁都捂不热......”</P>
赵氏急切地回握住她的手,嘴里不停念叨着当年的事。</P>
似有神佛的目光落到了李清瑶的后背。</P>
她将荷包绑在赵氏的腰间,不经意间转头瞧了瞧。</P>
白烟袅袅之下,李清嘴角的笑,比适才甜了不少。</P>
......</P>
要说赵氏最疼的,自然是那个无法无天的五皇子李旭文。</P>
她如今清醒时之所以还能斗志满满,无非便是将自己儿子当成了最大的底气。</P>
她深信,帝王不愿太子盼着皇位,所以宫里每位皇子,都是他要握在手里制衡四方的棋子。</P>
少一个都不行。</P>
正因为如此,李清瑶才更要打蛇七寸。</P>
死有什么意思?</P>
当然是要一点点让赵氏绝望,发出无能的怒吼,活不下也死不了,才算是一场好戏。</P>
既然李忆姝的死开了个头,那接下来,自然是轮到李旭文了。</P>
李清瑶从金禧宫出来,瞧着雨停后的天。</P>
这些日子她一点点传到李旭文耳朵里的挑衅,可刚好对了他的味。</P>
眼下时机正好,一条被压制了许久的恶犬,也该是被放出来伤伤人才是。</P>
想罢,李清瑶拐了个弯,去到了尚膳监。</P>
这第一场宫宴无家眷妇人相陪,但舞姬定是不少,觥筹交错间,帝王难免会多喝上几杯。</P>
她要做的,便是老老实实煮个醒酒汤,等着帝王回来,替她那好弟弟求一个解禁三日的恩典。</P>
这般想来,该做的,她这个女儿可都做了。</P>
替母亲缝荷包请太医,以表孝心。</P>
替弟弟求恩典,不让他以后被其他兄弟看轻。</P>
替父皇多思量,怕这几日的宫宴上,少了位皇子,让越国使臣胡乱猜测抹黑大堰。</P>
这桩桩件件,听下来可没一件是为了自己。</P>
想着想着,李清瑶都忍不住为自己点了点头。</P>
宫宴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散,等汤时,李清瑶让萝兰在旁看着,自己出去透了透气。</P>
偶有不胜酒力的朝中大臣会从大殿退出,寻个隐蔽点的地方松一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