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锣声每敲一下都像是敲在宋如晦的脑子里。每敲一下,宋如晦都会恍惚有种意识不稳的感觉。
“咣——”
“啧。”宋如晦暗骂一声。
这是给她请了个丧事班子来给她唱大戏吗?
四面八方飞来锁链,直冲宋如晦而去,要将她五花大绑。宋如晦没有痛觉,不能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只得且挡且退地从袖里掏出一把裹满了符纸的匕首,撕下符纸一角,精纯的灵气立刻涌出,灼伤了宋如晦的手。
被灼烧的感觉和宋如晦清醒了一点。她将那把匕首塞进腰带,指甲再度伸长,颜色郁结成不祥的黑红之色。黑色的纹路蔓延到宋如晦的脖颈,逐渐攀爬到脸上。
她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一边抬手去将锁链打开一边朝声音的来源攻去。
宋如晦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各色符纸丢出来一张,罡风符将雾气一卷而空,宋如晦也终于看清楚了雾气掩饰的人——或者说傀儡。
对方奏乐动作纯熟却僵硬,眼眶空荡荡,模样干瘪灰败,脸上手上皆有片片尸斑,显然不是活人,而是被人操纵的尸傀儡。
宋如晦面色愈发难看。她甩出一道阳雷符,直接将那个敲锣的尸傀儡劈废了。
那白花花的老小子给的符倒是好用。宋如晦一边想着,一边看向其他几个尸傀儡。
尸傀儡自是不会有什么反应。它们木然地继续奏哀乐,不将宋如晦送走不罢休。
失去了敲锣的,尚未出手的一具尸傀儡也将弓弦搭在了奚琴(二胡)上。
吹箫的和吹笙的曲调一转,气势愈发地肃杀阴郁,声调和奚琴一起百转千回,仿佛拧作一股绳,勒得宋如晦脑子都要炸开似的。
四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十几个人影走来,竟是宋如晦的手下们。它们的模样比往常更加无神,在喉间低吼着,飞身攻向宋如晦。
宋如晦咬牙,将匕首上的符纸又揭开一些,让灼烧感来维持神智清明,不被这乐声扰乱乃至于操纵,上前应战。
她生前也爱听歌听曲,却从未想过乐曲会有此等威力。
十几个凶尸对宋如晦来说有如送菜,却令宋如晦无比恼火。这是她的手下,跟着她从丹林到了葫山村,却被藏头露尾的鼠辈操纵来攻击自己。
她必要那幕后之人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