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奕问出“章明”时，章磊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复杂。</P>

说不出是愧疚，还是鄙视。亦或是同情。</P>

“他……他就是个废物。”</P>

虽然他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中，分明透出一股羡慕。</P>

他在羡慕什么？羡慕弟弟活着，还是其他什么。</P>

“我妈年轻的时候，被一个人渣骗了，生下了我，那个人渣说会回来娶她，我妈就一直等。</P>

等了3年，人渣是回来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快3岁了。</P>

我就见过那人渣一次，长什么样，现在也记不清了。</P>

当时他住了一夜，可是第二天就走了，我妈还以为他会回来，但之后，他再也没出现。</P>

可是那一晚，我妈又怀上了我弟弟。</P>

我们兄弟俩从小就被人嘲笑野孩子。”</P>

章磊说到这里，看了看林奕和大斌。</P>

“你们根本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你们都父母双全，拥有幸福的童年。”</P>

“这个不是你犯罪的理由。”大斌怒斥。</P>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很多人都有不幸的童年，但大斌始终认为，不能因为自己是弱者，就挥刀向更弱者。</P>

林奕却没说话，章磊说的那种感觉，他何尝不知。</P>

章磊继续说道：“弟弟小，我妈总是要我让着他，保护他。我就不明白，我只比弟弟大3岁，他是孩子，我不是吗？</P>

我8岁那年，突然发高烧，但我妈没钱，没送我去医院，我烧了整整三天，最后死了。”</P>

听章磊慢慢叙述着自己的身世，大斌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一个鬼魂在那里说话。</P>

难怪他要挖个跟阴间一样的地窖了。</P>

“我弟虽然活着，但那又如何，活得跟条狗一样。所以我回来了，我跟我弟说，做人不能这么窝囊。</P>

不就是女人嘛，大街上到处都是，只要他看上哪个，我都可以帮他弄回家。”</P>

“所以，绑架那些女孩，是你的主意？”</P>

“我只是给他出了个主意，他也很乐意啊。</P>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弄晕了她们，然后带回了地窖。没想到最后那个女人居然想打晕我，要不是他，我就不可能被你们发现。”</P>

“为什么要绑架黄嘉文？”林奕问。</P>

其他几个女孩，都是他从酒吧门口带走的，只有黄嘉文，是个女学生。</P>

听到林奕这么问，章磊无耻的一笑：“你问的，是那个女学生吧，警官，你也是男人，会不明白？”</P>

“好好交代！”</P>

“好，我交代，男人嘛，都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尤其是处女。之前那几个，都是酒吧里的小姐，不够清纯，最重要的，都不是处女，我当然想试试不一样的感觉咯。”</P>

听他这么说，大斌实在不能忍了：“你真是……你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你知道吗？”</P>

“那我呢？我的一生谁来负责？”</P>

“你不能因为你的不幸，就把不幸强加到别人身上。”</P>

“别跟我说这种大道理。你们过的幸福，你们当然可以这么说。”</P>

“你……”大斌顿感无语，这个章磊就是一个疯子。</P>

“大斌，不用跟他多说什么了，法律自会审判他。”</P>

章磊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林奕准备结束审讯。</P>

大斌站起来就往外走，林奕也站起身。</P>

看到林奕要走，章磊说了一句：“警官，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P>

林奕看着他，章磊此时眼中充满了悲戚，跟之前冷漠玩世不恭的神情判若两人。</P>

林奕也分不清，他此时究竟是章明，还是章磊。</P>

但他说的这句话，让林奕触动很大。</P>

他们这样的人，难道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吗？</P>

很小的时候，林奕也产生过这种想法。</P>

但他很快就明白，那是弱者的思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