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延拉住白济泰的手臂想制止他的暴力行为,但对方仍然不为所动。
“你是怕我打死他还是真的想回家?”白济泰扔下惨不忍睹的徐时元,看着他挑挑眉。
“当然是想回家。”白知延见他停下手,立马把他的手腕拉住。
“你刚才不都听到了吗?我要回去。”
白济泰的手上都是徐时元的血,白知延的手上也全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一旁的徐时元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如果此时有人路过,一定会以为这是什么凶杀案现场。
只是这么一想白知延就吓得不轻,他跟白济泰要是真被人拍到,事情可就大了。
还不等白济泰说话,徐时元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知延……”
白知延大脑一震,看着眼前的白济泰已经绷起脸,拳头再一次扬起。
“白济泰!”
他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抱住白济泰的腰硬生生停下他的拳头。
真想打死徐时元也别在他面前啊!
“快走吧济泰哥,我想回家。”
他的头埋在白济泰后背,声音被吸入衣服的布料里,似乎又透过脊背传入他的胸口,沉闷又低沉。
于是他放下拳头转过身,像拎小猫一样揪住白知延后颈的一块软肉让他把头抬起。
“唔额——”
他的手指冰凉又湿滑,白知延想到他手上还有徐时元的血,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但白济泰不会注意他的感受,觉得他这副模样颇有趣味,还轻轻晃了晃他的头。
“以前一提到家你就满脸厌烦,今天倒是懂事,知道怎么说话能让我开心。”
白知延用余光轻扫了一眼徐时元,看他还有气稍微放松一些。
“今天可是圣诞节,我当然要回家过节了,只是太晚了我就没麻烦周司机。”
他敛下眼眸,叫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情绪。
白济泰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勾了勾唇,“行,看你没有跟徐时元走的份上,哥带你回家。”
一道冷风吹过,白知延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想还好可以借着天气来掩饰自己的胆寒,因为白济泰这话属实是给他恶心的不轻。
显然白济泰也注意到了他在发抖,看了一眼他身上偏大明显不属于白知延的外套,又看了看一身单薄的徐时元,瞬间明白了他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真是一身穷酸样。”
他讥讽的声音传入白知延耳中,他还没明白白济泰又在不满什么,就觉得身上一轻,外套已经被他剥下扔在地上。
没了外衣的保护,风雪吹过时白知延身体立马开始打颤,他只好抱着双臂稍微抵御寒冷。
“你干嘛脱我衣服?”
“冷?”白济泰嘲笑道,“觉得冷你出门不穿外衣?还是说就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谁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行了,少矫情。”说罢,他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了白知延的身上。
白知延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在想白济泰是不是中邪了。
“走吧,再不走我让你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个贱货。”白济泰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
白知延拢了拢快要拖地的大衣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心想要是真的有这种好事就好了。
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中渐行渐远,徐时元浑身是伤,高高肿起的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唯余那双黑到发亮的眼眸在雪夜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跟着白济泰到了车上白知延被冻到僵硬的身体也终于得以回温。
只是这温暖他还没享受完,主驾驶的白济泰就捏起他的下巴质问他:“小狗崽,你不是在医院陪着车京灿,为什么又会跟徐时元在一起?”
白知延没忍住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那你呢?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附近?”
两人的距离近到白济泰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和藏在眼皮褶皱里的那颗痣。
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白家发现他仍然没回来时,他心中的怒气早已直冲云霄,他怎么可能允许这个跟自己同姓的弟弟在圣诞节时与那些贱货在一起。
于是他驾车赶往医院想把这个不懂分寸没有自觉的坏孩子带走,只是没想到来到医院他还能看到两场好戏。
先是看到车京灿吼叫着白知延的名字然后被一群医护人员押住打镇定剂,然后就是看到徐时元抓着他的手想把他带回家。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白济泰的双眸透着危险的气息,“倒是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想跟徐时元回家啊?”
他的手指些微用力,白知延的脸也皱了一下,“我可是听到他说他家没有人,家里没人叫你过去是什么意思呢?”
“我、我不知道。”
白知延听的一身恶寒,他完全不想去思考徐时元的用意,他怕自己会吐在这。
“你知道我不喜欢徐时元的不是吗?济泰哥。”
他的声音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白济泰一愣松开手把他的脸甩开。“你最好是真的不想。”
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发动汽车。
自从上次与他交锋,白知延大致就能掌握他的脾性了。只要他稍微示弱顺着点白济泰,他暴虐的性子就能压下一点,只是一点点也够白知延用的了。
见他没有想继续找自己麻烦的意思,白知延窝在副驾驶上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他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第一次闻到白济泰身上的香水味没有觉得恶心。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与飞雪,他有些好笑的在想 自己居然也有跟白济泰在一起这么平和的时候。
像是为了证明他真的没有害怕,白知延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居然睡着了,直到到了白家他也没有醒。
白济泰熄火后看着他睡的安稳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他每次见到白知延他不是一脸防备警惕就是厌恶嫌弃,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安静温顺的模样。
看来他是真的没有那么害怕自己了啊,都敢在他车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