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家主呢?”
谢晓灿踏入内祠堂之后,刘老夫人这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顾少卿竟然不在。
少家主夫人行宗妇大礼,这么重要的场合,少家主怎会不在现场?
一会等少家主夫人做完了礼,若没有少家主夫人亲授的宗妇印,没有少家主与夫人携手执礼而出,祭祀之礼便不算顺利完成啊。
这可怎么办?
刘老夫人巡场一遍,确定没有看到顾少卿,两眼一黑,想与自家老爷商量一下。
但自家老爷是内祠堂祭礼主持,这会正与二老太爷一起领着少家主夫人入内,行拜仪呢,切不可随意打断。
怎么办?
刘老夫人连忙退了几步,求助一边的三老太爷。
“三老太爷,少家主……他,他怎么不在?”
哪知道三老三爷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稍安勿躁。少家主些许事忙,一会自会赶来。嫂夫人无须担心,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这种重要场合,少家主居然还有些许事忙不在府中,那……那是出了天大的事吗?
今天这场合,不但少家主不在,就连二公子也不在。
庶支偏支远宗的都来了,顾氏主宅的两位嫡系居然都不在,怎么说都有些……
“那二公子?”
三老太爷随口道:“二公子昨天突发高烧,病得厉害。”
迟不病早不病的,宗妇在典病了,不知道外人会不会说是兄弟离心,毕竟……
刘老夫人心很是不安。
但却也不敢再问。
也不敢有另外动作,只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等。
近前的几个人听到刘老夫人的问话,心里多少都打起小鼓。
有的是着急,也有的是看热闹。
只有小李氏冷哼一声,一脸理所应当。
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顾宴之调走,顾宴之自不可能此时出现在祠堂之中。
当然了,他们安排的人也拖不了顾宴之许久。
顾宴之很快就会赶回来。
只是,待那时,已经晚了,谢氏已经在他们手里。
宗妇大典之中,宗妇却突然被人绑走。
是为不吉。
自也可认为是祖宗不佑她。
顾氏的祖宗都佑她,便是不认可这个宗妇。
往深了说,也是不认可这个少家主夫人。
更深了说,便是不认可她为顾家妇。
将来她不但不可能再行宗妇大典,坐上宗妇之位。
就连少家主夫人这个身份都保不住。
反正顾氏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宗妇了。
再空个几年,想来也无所谓。
等她家琅之娶妻再说。
其实谢氏这个少家主夫人的身份保不保得住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顾氏马上就要换少家主了。
小李氏脸上泛起一个残忍的笑,抬头望天,天菩萨保佑。
谢晓灿踱着带节奏的步子,跟着两位族老走入内祠堂,三步一停,五步一礼。九步一跪拜。
宗妇第一次祭祀有一个很重要的仪式,那就是两个族老带着未来的宗妇行礼跪拜上香之后,再亲手抄写顾氏族规+女则,在祖宗牌位前烧给祖宗。
并在顾氏列祖列宗面前宣誓,此生将永远维护顾氏族规,以族中女则为行为准则。
如此一套下来,最少需要一个多时辰。
很快两个族老便带着谢晓灿上过了香。
谢晓灿跪在牌位前的蒲团上,前面自有人抬来书案与族规女则,笔墨纸砚,以供她使用。
内祠堂修的又高又大,经过三进三大柱之后,才是香案,然后,才是灵台。
三进大柱,是有讲究的,每一进都有九米,三进那便是二十七米。
女眷们都站在外面,离得那么远,自然也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什么。
但是,却也能遥遥看到里面在做什么。
未来宗妇开始抄写族规女则,两位族老也退到了祠堂的门口。
整个祠堂庄严肃穆。
各族人有的人看着未来的宗妇在祠堂里抄经的背影发呆,也有人闭目养神,更多的人双手合十为家族祈福,为自己祈运。
这种时候,自然无人敢交头接耳说小话。
清风拂过,静谧之极,也祥和之极。
不想,突然之间,“嘭嘭,嘭嘭……”连着几声巨响,将所有人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