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把我带到一间书房里。</P>

长这么大，我才知道，就是一个看书的地方，还可以布置得那么大，比我们家的草棚大多了。</P>

关键是奢华，厚重的镂着花纹的太师椅，雕花的长桌，还有我从来没见过卷轴、书画，文房四宝等等。</P>

如今回忆起来，绝对都是珍宝。</P>

站在周员外面前，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目光，我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穿，就好像被他看透了一样。</P>

其实，周扒皮还是给我换了一身衣服，比我以前穿得好多了，尽管那衣服和周员外家服侍人的婢女穿得差不多。</P>

周员外捏着我的下巴上下左右看了一阵，又让我站开点，远远地审视了一番。</P>

他开心地笑道：“这个把月的伙食没白费，值得。”</P>

他又说：“今天晚上就不用回去了。”</P>

他还安排周扒皮给母亲送去了饭食，后来母亲还交给我半两银子，说是周员外吩咐，给的利是。</P>

“哈哈！半两银子！”秋橘笑起来，身子颤抖，眼睛里泪水长流。</P>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回去。</P>

“那个遭天杀的，折腾了我整整一夜，天亮了都没放过我。”</P>

秋橘恨恨地，全然不顾眼前的张碧逸。</P>

张碧逸满脸通红，尴尬异常，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P>

秋橘也没觉察出什么，她继续说。</P>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去后，母亲扑到我的身边，把我搂在怀里，放声痛哭：“我的妞啊，我的妞——我苦命的妞啊！”</P>

从那时起，母亲的眼睛就不好，仅仅一年时间，就只能看见微弱的一点光了。</P>

秋橘再度抽泣。</P>

过了半年，周员外就玩腻了。</P>

他要止损，想把我卖进青楼，我死活不同意。</P>

他威胁我，说我即使不同意也要卖，卖了就告诉我母亲。</P>

我哪能让母亲知道这么恶心的事情，反正逃避不了，更是抗争不了，不如瞒着她。</P>

我就只好答应。</P>

所幸是在这怡红院，所幸遇见拂苏姐姐。</P>

姐姐说：“秋橘妹妹，你如果不愿意接待客人，也可以。你就帮我做做活、管管事，也行。都随你。”</P>

就这样，我就来到了怡红院。</P>

拂苏姐姐安排人教我识字，教我跳舞，教我弹琴。</P>

我也没有别的心思，总是认真学，勤奋练。所以我们这帮姐妹，就属我长进最快。</P>

秋橘哀伤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点小得意。</P>

为了报答姐姐，既然选择了这里，我又没别的本事，如果遇到顺耳顺眼的客人非要点我，我还是接过。</P>

反正已是残花败柳。</P>

能够多少挣点银钱，也能让母亲的吃穿用度稍微好一点。</P>

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可不想早早失去她。</P>

秋橘擦拭着泪水，大眼睛红红的。</P>

后来有一次，陪着拂苏姐姐逛街。</P>

我无意间亲耳听到周员外家一个打杂的人讲：如果不是洒了油，那担粪的不摔一跤，就是有病也不会死得那么快。</P>

这真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啊！</P>

自那以后，那个周员外啊，还有他们整个周家，我都恨死了！</P>

恨他们全家死绝！</P>

所以，我要报复。</P>

每次周公子来，我都会第一个迎上去，不为别的，只为报仇！</P>

老子和儿子，都和我的身子有了肌肤之亲！</P>

“我看他们今后死了，如何见列祖列宗！”秋橘咬牙切齿，有点声嘶力竭。</P>

张碧逸愕然。</P>

这仇，还能这么报？</P>

房外，有绰约的身姿驻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