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湿贾多从车内拿出工具箱递给了张生,已经年迈得可怕的他没有主动插手帮助,他只是喋喋不休的在一旁说话,好让张生不那么寂寞。</P>
“你现在结婚了吗? 有没有喜欢的人?”</P>
张生每看到一个零件,他的脑海就浮现出一页机械构造书。</P>
他一边检查三轮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有了,她是一个极温柔极可爱的女人。”</P>
阿湿贾多立刻兴奋起来,他拨弄着一旁的工具箱和张生一起蹲下。</P>
“你有打算结婚吗?”</P>
不等张生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P>
“要我说啊,求婚和结婚,就像苏格兰狂舞、慢步舞一样:开始求婚的时候,正像苏格兰狂舞一样狂热,迅速而充满幻想;到结了婚,正像慢步舞一样,循规蹈矩的生活,失去了激情。”</P>
张生没有搭理他,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鄙夷。</P>
对于阿湿贾多说的话,他的心中傲慢将会永存。</P>
张生看了看地板,伸手呼出“黑源”铺成一个千斤顶,将三轮篷车顶起,自己也钻入了车底。</P>
但很少与人交流的阿湿贾多仍旧追问着:</P>
“你有听到我说的吗?”</P>
张生嗤笑一声说道:“呵,要我说求婚,就像是一曲端庄大气的东方唢呐《凤求凰》,它高昂热闹让人不由得为它投入所有心神,让人心甘情愿的为它赴汤蹈火。结婚,则像是一声充满活力与爱意的山歌,它平凡嘈杂,但属于每一个人。它由每一个创造,属于他们每一个人。”</P>
阿湿贾多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跟本没听过那些东西。</P>
不过他听懂了张生的内涵。</P>
“好吧,看来你很爱你的妻子。”</P>
张生拨动了一下车底的刹车拨片说道:“这里的刹车部件被磨平了。”</P>
张生随手晃动了一下那个拨片,它立刻断成两半掉到他身上。</P>
张生叹息一声,拿着那个拨片从车底钻出问道:“这附近有卖这些拨片的地方吗?”</P>
阿湿贾多接过那个拨片,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半天才说道:“应该有……我去那些摊位找一找,马上回来。”</P>
张生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而且阿湿贾多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刚说完就拿起那个拨片离开了这里。</P>
张生重新坐回大宅子的门槛上,他遥望着落下的太阳想道:“‘暴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和牙仙结婚……我又什么时候才能回……别想。”</P>
张生晃了晃脑袋,抱起双臂挨在门边闭目养神。</P>
……</P>
咔哒。</P>
张生睁开眼睛,远方缓缓走来了一头奇形怪状的生物。</P>
它有着人类的型体,却长着羊头骨的脸庞,全身上下长满毛发,左手臂反射着银色的光芒。</P>
张生立刻知道了他是谁。</P>
他松开手臂,将左手手肘放到左膝盖上,定定的看着来人。</P>
“嗨! 你好,我没怎么见过你。”</P>
那个高大的身影兴奋的向着这边挥了挥手臂,它逆着阳光显露出的只是一片野兽般的黑影。</P>
张生平淡的向他点点头,目视着他走到自己身边坐下。</P>
“啊,这个门槛还是以前的感觉。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鬃毛沙砾!”</P>
一只普通而黝黑手掌粗糙的右手伸到了张生面前,却带着友善得天真如稚童一般放松。</P>
张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随意的和他握了握手回答道:“张生,你也可以叫我Z。”</P>
“很酷的名字!”</P>
那个男人看着张生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比起男人,他更像是个男孩。</P>
张生和他寒暄了一下,两人就一直注视着夕阳落下,直到灯光再度亮起。</P>
“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P>
鬃毛沙砾是个热情的人,热情的人都有个缺点一一话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