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虽然谋算无双,但毕竟年纪大,反应稍迟钝些。
而我们最大的优势,在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太傅的腹心,以为我们代表着太傅。
所以,对我们的动作,袁氏故吏和门生处于一种默认和观望、甚至是支持的状态中。
等他们发现不对时,大局已定!”
杨彪的声音掷地有声,他看着窗外黑色的穹庐,深邃而不到边,一时之间,沉醉于其中。
如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董卓的眸子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就好像丛林中强大的野兽,捕猎时的显得凶残,但那不过是他们的习惯罢了。
“人安排的妥当么?”杨彪忽然收回目光,转向董卓。
董卓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安排吕布去做的,他杀了朝廷大员,只有一路走到黑,比我的腹心还要可靠。
明日宫中,还要我安排卫士进入。”
杨彪点了点头:“公路好酒,勇而无断,不足为虑。
羽林中郎将桓典与我杨家世代相交,宫殿卫士无虑。
而我现在又是卫尉,掌宫门卫士,无须担心。“
董卓建议道:”杨公,鲍信可是有兵士在宫中为卫士,这新招之兵,未必听从杨公之令。“
杨彪捋了捋胡须,道:”嗯,你再备着兵马,带上我的令书,可随时出入宫门。
执金吾鲍信那边,也留有人提防。“
董卓挥手道:”不若今晚出手,先把执金吾鲍信的卫队灭了。“
”不可,不可!“
杨彪拒绝道。”若是那般做,我们所谋,岂不是路人皆知。
那汝明日还如何以太傅之令,告于天下呢?”
黑夜中,数支队伍趁着夜色包围了太傅府邸。
夜已深,太傅袁隗端跪坐在棋盘前,貌似在看着那盘中的黑子和白子。
但他的眼皮,已经耷拉到脸上。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面容俊美的中年男子。
此人原本也稳坐如常,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有些控制不住。
终于,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动作后,此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太傅,太傅,显阳苑的宴会该结束了,怎么还没有人前来回复呢?”
“回复,恐怕不会有人来回复了。”
袁隗睁开眼睛,看向对方,道:“凡人卑贱至极,复仇就会迅若雷霆,出乎意料。
汝舅父曹节昔年掀翻窦大将军,胜败就在一夜之间。
没有想到,我居然也被自家恶犬反噬。”
“这,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大吃一惊,骇然说道。“董卓,他,他怎么敢?”
袁隗淡淡一笑,道:“毕竟在边疆呆的时间太长了,野心难以抑制。
我本以为他足够聪明,没想到却是高估了他。
原本还念在他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他一个善终,和绵延百年的富贵。
谁知道他,呵呵,不珍惜。”
“太傅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出面阻止?
以太傅的权势,一纸令下,恐怕董卓所部就分崩离析。
太傅,你放心,某也有百十亲信,要传信给哪一位,本初,还是公路”
“冯方啊,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气。”
袁隗缓缓的起身,“年岁大了,稍有动作就疲乏不已,一会有贵客临门,你帮我好好接待吧。”
冯方一怔,急忙道:“太傅,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