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到这里,他忽地抬起头看向远方:“清量田地不能插手,但屯田一策,则大有可为啊,他日若是彻底收复凉州,这其中也有功勋。
妙妙妙,明日,我就向田校尉推荐一番,此去你可要好好干活!”
马宇大喜道:“谨唯!”
马日磾忽地又想起一事,问道:“听说今天三署郎里新来一个郎官,是天子钦点的。”
马宇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刘备刘玄德,是司徒卢植的学生。”
闻言,马日磾一声长叹:“唉,袁绍为大将军,虽然已经逃走,但可见天子厚恩。
卢植的司徒兼尚书令,七条国策全部通过,真是空前绝后,可谓是圣眷正浓。
早知道董贼废帝时,老夫也站出来正义执言了,那样的话,司徒现在非我莫属啊!”
马宇下意识的道:“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说,董贼直接宰了你”
马日磾:“”
短暂的宁静后,一声“滚”字响彻马府。
马日磾的府外,来自三辅的豪族们还没有死心。
他们共同推举道:“孟公,你德高望重,不若带头,咱们谒阙上书?”
“谒阙上书?”
那孟姓老者一愣,随即拱手道:“诸位,我孟伯郎可没有这么不要面皮。
上林苑本就是皇家园囿,我等私自开垦已是逾制。
圣恩浩荡,不予惩处,怎么还不知感恩。”
众人一怔,此老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快?
“老夫还要拜访旧友,诸位,先走一步了。”
说完之后,他挥了挥袖子,上了自家的马车。
“这个孟他,当年散尽家财勾搭中常侍,才做了个凉州刺史,还好意思和我们说面皮!”
“就是,嘿,结果呢,凉州刺史任上做的一般,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诸位,言尽于此,言尽于此啊!”
廷尉左监法衍拱着手,把一群“父老乡亲”送走。
大的豪族去找马日磾,中小的豪族自然来找他法衍。
他擦了擦汗水,正看到自己的好大儿法正,正斜躺在斜榻上,摇着蒲扇。
“起开,读孝经去!”
法衍没好气的骂道。
见父亲生气,法正倒也不恼,飞快的起身,把斜榻让给法衍。
然后也不去读经书,拿着蒲扇给法衍扇起风来。
一边扇,还一边乖巧的说:“天气炎热,儿给阿翁扇扇风,这才是孝道,没得读甚么《孝经》,岂不是自欺欺人。”
法衍老怀大慰,笑道:“尔父方才也是被这些故旧缠的心烦,才骂了你一句,你倒是孝顺,扇风便扇风,聒噪什么。”
“哼,这帮贪婪的蛀虫,吸吸黎庶百姓的血也罢了,还敢吸国家的。
国家都既往不咎了,他还想接着吸,真是寻死。”
法正劝解道,“阿翁可是廷尉左监,正要依法办事,他们却是大胆的紧,竟想先来说通阿翁。”
法衍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都是乡里故旧,岂能不理。”
正说着,又有苍头跑过来,说有故旧来造访。
法衍只觉有些疲惫,便问道:“却是何人?”
苍头想了想道:“没报姓名,不过却是官身,挂着铜印和黄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