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面色凝重地踏入桥蕤大营。
入目一片混乱而又充满着不堪的景象。
头顶上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这营中弥漫的污浊气息。
几个士卒围在一处空旷之地,嘻嘻哈哈地叫嚷着。
他们正在射箭赌钱,一支支箭矢胡乱地射向不远处的靶子,有的偏离甚远,扎在泥土里,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这些士卒满脸通红,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赢了的人放肆地大笑,手舞足蹈地将赢来的财物揽入怀中,输了的人则骂骂咧咧,不甘心地准备下一轮的赌局。
不远处的几个营帐内,传出女子的哭喊声和士卒的淫笑声。
营帐的门帘半掩着,隐约可见里面的士卒正粗暴地对待着抢来的女子。
女子的衣衫被扯得破碎不堪,满脸泪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而那士卒却满脸狰狞,如同恶魔一般,肆意发泄着自己的兽欲。
还有一些士卒懒散地靠在营帐边,嘴里嘟囔着。“唉,我咋就没抢到好的女子和多少财宝呢?
等打下长安,一定要多抢一点,好带回家去。”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贪婪和渴望。
整个大营中,士卒们耀武扬威,毫无纪律可言。
他们扛着兵器,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仿佛自己是不可战胜的英雄。
有的士卒炫耀着自己抢到的财物,有的则在讨论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在一侧需要劳作的场地。
一些士卒满脸戾气,对着一群百姓大声喝骂。
“恁这群鳖孙,还不赶紧干活儿!磨磨唧唧弄啥嘞?”
他们手中挥舞着兵器,那闪着寒光的利刃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卒冲到一位老者面前,一脚踹去,老者瘦弱的身躯顿时摔倒在地。
“恁这老鳖孙,干活恁慢,是不是不想活啦?”
士卒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仿佛眼前的百姓不是人,而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另一个士卒揪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发,将她拖到一堆物资旁边。
“恁,把这堆东西搬到那旮旯去!要是敢偷奸耍滑,有恁好看嘞。”
女子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眼中噙着泪水,脸上满是惊恐,但却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听从命令。
被俘虏的百姓一刻不停的劳作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恐惧。
一位中年男子扛着沉重的箱子,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
他知道,如果稍有懈怠,等待他的将是士卒的毒打。
一个小男孩紧紧地跟在母亲身边,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残暴。
看到这一幕,张横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的军中也好不了哪去。
军纪这个东西一旦放开了,想收回就很难,而且马上就还有大战,他们也不可能现在去整肃这些骄兵悍将。
对于很多士卒来说,他们也不清楚哪天会死,所以一个个的也愈发的暴戾。
嘚嘚嘚!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奔腾而来,很快,桥蕤的大帐之中,汇聚了众多的人。
桥蕤、张横、梁兴、太史慈、骆曜、以及李式、李利等。
他们中桥蕤等是袁术的人马,太史慈算作袁绍的人马,张横梁兴代表的是本地豪强,骆曜是道教徒众,李式李利属于董卓余党。
张横率先开口道:“诸位,长安还没有拿下,黄琬也来了,他大军压境,形势非常危急。
魏杰与于夫罗之兵锋锐不可当,骑兵足有上万,在灞水来回驰骋,我等当如何应对?”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桥蕤微微皱起眉头,略显忧虑,但他仍强自镇定。
“嗯嗯嗯!”捋了捋胡须后,桥蕤沉声道:“黄琬此人,不可小觑。
其兵强马壮,此番前来,必有一场恶战。
但吾等也无需惊慌,吾军亦非弱旅,当谨慎谋划,以应强敌。”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梁兴则面露惊慌之色,他焦急地说道:“这可咋办?黄琬大军来势汹汹,咱可抵挡得住?俺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见状,张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咬了咬牙,说道:“怕啥?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咱也不是吃素的。”
只有,太史慈依旧淡定从容,他目光如炬,冷静地说道:“黄琬虽强,然吾等亦可商议应对之策。
诸位不必惊慌。”
骆曜则显得有些疯狂,他大声叫嚷道:“黄琬算个啥?吾等有神灵庇佑,定能将其击败!吾等教徒众,当奋勇杀敌,为神灵而战!”
这话说的,众人少不得又要夸他两句天神下凡,不然的话,这老道老是想溜......
李式和李利互相对视一眼,李式面露担忧,说道:“黄琬来者不善,恐遭其针对。如今当如何是好?”
李利则阴沉着脸,说道:“哼,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吾等也不是好惹的。”
一番话说下来,没有一个拿主意的。
桥蕤无奈的再次手捋胡须,暗想李业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能从书里找到计谋。
不过现在对方不在,只能自己思索了,他思索片刻后说道:“黄琬大军兵力正锐,正面交锋恐难有胜算。
吾观之,当分兵应对,方有一线生机。”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桥蕤所言有理,一个个眼巴巴的瞧过来。
张横梁兴也是无奈,他们原本也有个厉害谋士的,谁知道那家伙知道武关失手直接溜了。
见状,桥蕤继续说道:“我们分一支偏师,驻守霸陵县,防备黄琬,消耗他军队的锐气,大军则是直接进攻长安。
若是黄琬来救,偏师则直接攻打黄琬的尾巴。”
这个时候,太史慈开口道:“长安南还有大营,我们要进攻长安,先要攻破这个大营。”
桥蕤点点头,看向了太史慈。
众人唰的一下,目光也都转向太史慈。
太史慈:“......”
他身后偏将曹仁忍不住开口道:“长安城虽然坚,但主要还是靠两支军队为手足,黄琬军和长安南大营。
两支大军在,我们就没法全力攻城。
但只要能攻破这两支大军,长安军民必然崩溃,如此我们攻城,也就事半功倍。
到时候,只要把守几个城门,然后纵兵劫掠周边,京兆尹自己也就乱了。”
梁兴叫道:“你话说的容易,怎么打败这两支大军,我大军刚刚渡过浐水,还要再渡回去么?”
曹仁道:“万万不可,敌军骑卒众多,我们来回渡河,岂不是给对方半渡而击之的机会。
所以呢,我们应该主力进攻长安南的大营。
偏师驻守霸陵县,防备黄琬的同时,可伏一支精兵于骊山山林之中。
黄琬若是进攻霸陵县,我们伏兵趁势杀出,就可以大败黄琬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