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公孙瓒最终在心底拿定主意。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必须敏锐地审时度势,紧紧抓住这一个能够让自己腾飞的机会。
毕竟天子的橄榄枝,于他而言,是他扶摇直上,最终能把刘虞踏在脚下的唯一契机。
刘虞在幽州威望颇高,宛如一座巍峨且无法跨越的大山,牢牢地压着他公孙瓒。
刘虞的存在,让公孙瓒始终感到一种难以突破的压抑。
而天子的支持,无疑将如同强劲的东风,为他增添强大的助力。
虽然这一搏,确实可能面临身死族灭的巨大风险,但公孙瓒明白,大丈夫在世,如果没有这般巨大的危险,又怎么可能收获那么巨大的好处呢?
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他一辈子也无法企及刘虞的高度。
想到此处,公孙瓒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他声若洪钟地说道:“太傅,如今天下大乱,人心难测。
但我公孙瓒一直心怀国家,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只是道路阻隔,也收不到国家的信使,
不知具体情形,所以未敢妄动。
现在既然太傅来了,以奋武将军之号相授,瓒必当为国家效命。
然如今局势复杂,青州之地至关重要,若能再表青州刺史之职,瓒定能为朝廷稳定一方。”
他这话一说出口,田畴也就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他知道,此刻的公孙瓒已经下定决心,而他作为一个义士,只需在适当的时候发表自己的看法即可。
现在是要谈条件了,自然不需要他来震慑对方。
崔烈微微眯起眼睛,捋着胡须,心中明白对方有了决断。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定了基调,不过是索要好处罢了,如此大家慢慢谈便是。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公孙将军,冀州刺史一职责任重大,已经许你可表,你又要青州,如今局势未明,将军此举是否操之过急?”
崔烈的话语中其实也带着一丝试探,他想看看公孙瓒的决心和野心到底有多大。
公孙瓒眉头一皱,略显强硬地说道:“太傅大人,如今叛贼四起,吾等当果断行事。
冀州乃战略要地,但青州才是叛贼袁绍的根基,这可是故齐之地。
青州之地,豪强众多。
袁氏素来与大将军相联,却阴使大将军被杀。
青州之地多豪杰,若能得青州刺史之职,瓒可拉拢部分豪强势力,共同对抗袁绍等叛贼。
如此,既能增强朝廷之力,又能打击叛贼,何乐而不为?”
公孙瓒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果断。
崔烈只捋着胡子,一时并不说话。
忽然,他想起了田畴脸上的伤,于是转过头,问道:“田从事,你怎么看?”
“我?我!”
田畴一愣,他思索了一番说道:“太傅,事急从权,公孙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如今局势危急,需有果敢之人担当重任。
公孙将军既有此决心,不妨给予他机会。”
显然,他没有体会到崔烈的苦心,崔烈这是看他受伤,让他出口拿捏公孙瓒一番呢。
不过这也正说明田畴思考问题,还是大义的角度出发。
崔烈微微颔首,心中暗自盘算。
其实,他深知公孙瓒性格强硬,若不满足其要求,恐生变数。
但同时,他也不能轻易地就许诺,那样的话,对方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
当然,他也是在试探对方......
于是崔烈说道:“公孙将军,冀州刺史与青州刺史之职,非同小可。
若许你可表,你当即刻动兵!”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严,他希望公孙瓒能够明白,这两个职位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需要付出实际行动。
公孙瓒郑重地说道:“正是如此,兵贵神速,瓒必当竭尽全力,为朝廷平叛,守护一方安宁。
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崔烈又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好吧,既然将军如此有决心,老夫便为你表奏冀州刺史与青州刺史之职。
但将军切不可辜负天子之恩,需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
公孙瓒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拱手道:“多谢太傅,瓒定当不负所托。”
然而,崔烈并未就此罢休,他接着说道:“兖州刺史刘岱亦是叛贼,将军既有心为朝廷效力,不若我再许你一个兖州刺史若何?”
公孙瓒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崔烈老谋深算的样子,淡淡的看着公孙瓒,则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公孙瓒猛地一醒,这才明白过来。
太傅来的时候,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可笑自己还为了一个青州刺史的推荐位激动不已。
也正是如此,天子才能更快的打开局面,你们矫诏冀州牧、青州牧和兖州刺史。
那我就真的任命三个刺史,前方大军压境,内部再拆分追后,好一盘大棋啊!
此刻醒悟过来,公孙瓒只觉得神清心灵,也想通了另外一点。
也就是说,天子的这些东西,本来是给刘虞的,只有刘虞这样的太尉,才能驾驭三州刺史,引边军平叛。
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就是刘虞不愿动兵,只想观望。
所以导致为了求名不惜代价的太傅崔烈,激动之下,找到了自己。
这种把原本属于刘虞的东西拿到自己手中的感觉,太爽了!
想到此处,公孙瓒三拜九叩,面向雒阳的方向,向皇帝大表忠心。
此刻,公孙瓒的心中充满了对天子的感激与忠诚。
很快,公孙瓒就开始点将,直接任命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
闻言,他身边的白马义从中,三名雄壮的大汉欣喜的上前领命。
那严纲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满是坚毅与决心,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不负所托,攻下冀州之地。”
田楷亦是豪情满怀,抱拳高声道:“将军,青州之地,末将必当全力以赴,为将军招揽豪强,共抗叛贼。”
单经则一脸肃穆,沉声道:“将军,兖州之事,末将必当谨慎行事,打开局面。”
公孙瓒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麾下的白马义从,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如果刘辩在这里,可能会说一句,命运的齿轮开始运转。
崔烈看着公孙瓒,若有所思。
随后,公孙瓒带着众人,簇拥着太傅和田畴,返回军营。
回到军营后,公孙瓒立刻开始点兵点将,准备粮草。
他站在点将台上,声如洪钟地说道:“如今,天子委以重任,吾等当奋勇向前,为国家平叛,为百姓谋福祉。
各营将士,务必全力以赴,准备好粮草辎重,随时准备出征。”
台下众将士齐声高呼:“ 谨遵将军号令!”
一时间,军营中忙碌起来,士兵们搬运粮草、整理兵器,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
冀州邺城,坊间市里,百姓们交头接耳,言语中满是对时局的担忧与不满。
“先帝刘宏失道,才使得天下大乱。如今这刘辩更是暴虐,残杀有功大臣,比先帝还恶毒万分。”
一位老者摇着头,满脸愁容地说道。
旁边的年轻人也附和道:“是啊,这天下如今乱成这样,也不知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另一个人则插话道:“听说汉宗室幽州牧刘虞宿有德望,而且还是郭圣通和刘秀的儿子刘强的后代呢。
这天下本就应该是郭圣通这一脉的,是时候改头换面了。”
“谁说不是呢!”
“当年刘秀能成为天子,不还是靠的咱们冀州人,哼,刘氏多凉薄,一旦坐稳天下,就无由的废了郭后。”
“从那个时候,这大汉皇帝就开始失去道义了,怪不得后代没有一个长寿的!”
“是啊!”
......
“坊间真是这么说?”冀州牧韩馥正坐在府中,听着下属汇报着坊间的议论。
他眉头紧锁,神情中充满了忧虑。
“是的,不止是邺城,几乎整个冀州都在说,失道者寡助,暴君失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