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碧波不明所以间,那老鸨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清楚明白地解释道:“那周公子入赘了京城城东柳员外家中,成了柳大小姐的上门夫婿。柳员外家中是京城城东数一数二的富贵大家,钱财方面自是不必担心。”</P>
她毕竟要在京城这一块地方做生意,自然是要好好打听上门客人的家世背景,也曾一度认为这周公子便是个有钱的冤大头,可以狠狠地宰上一笔。</P>
一旁的姑娘们一个个听得是目瞪口呆,错愕地盯着老鸨,似乎也没想到那看似寒碜的周公子竟然是柳员外的女婿。</P>
这柳员外,是京城中广为人知的商贾大户,甚至有传闻,柳府以金银作墙雕,以玉石为台阶,颇有不小的财力。</P>
“只是柳员外的钱财如今与周公子倒是关系不大。”老鸨轻蔑嘲弄的目光落在了满怀痴心妄想的碧波身上,凉飕飕地道出了真相来。</P>
“柳大小姐是个能干的,牢牢把控着柳府上下的收支开销,根本由不得周公子拿出银子出来过分地寻欢作乐。他到我们楼中时,便是手里头没多少银两的时候,哪来的真金白银给碧波赎身,太可笑了。”</P>
老鸨的一通话,没有半分遮掩,话音未落,碧波的脸色煞时一片苍白,整个人呆愣愣地站立在原地,口中紧紧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P>
不可能!周公子一定会来给她赎身,妥善地安置好自己的去处的!</P>
听得碧波自顾自的念叨着,又瞥见她一片煞白的面色,老鸨这才泛了好心,不再折腾于她,只实在笃定地说道:“这周公子不可信,你好好招待客人,我不就能够让你好好地住下去吗?为什么非要等着男人虚无缥缈的承诺,等着他给你赎身?”</P>
此时的碧波早已经是听不进去任何的好言好语,她的面色一片凄楚,目光空洞无物地直视着前方,呆呆地站在原地。</P>
“怎么可能……”</P>
这些年忍着饥饿打骂,就是为了周公子来为自己赎身,如今这一番话,直听得碧波心里头凉了大半截,目光黯淡。</P>
正打算转身走回去的老鸨听到了碧波的小声嘀咕,冷笑了一声,转而回过头来,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城东打听打听,还指望着周公子给你赎身,我呸!你最好别让柳大小姐知道这事儿,否则我们这烟柳楼得被人家给拆了,把你碧波这个小贱蹄子扒了皮不可!”</P>
那老鸨啐了一口,便自顾自地往烟柳楼里头走去,看也不看后头失望至极的碧波。</P>
碧波恶狠狠地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眼中的恨意与怨愤几乎压制不住。</P>
片刻之后,她蹲下身来,颇为丢人地哭了起来,口中不停地咒骂着那周公子,只觉得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P>
碧波狼狈地大哭了一通,披肩散发着,哭得昏天黑地,却仍然不停地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P>
不明所以的人若是见她这幅模样,只当是烟柳楼里头的哪个疯婆子。</P>
饶是她哭得凄惨,旁边的其他姑娘也只当玩笑话一般地围观着,嘻嘻哈哈笑作一团。</P>
碧波平日里自命清高,几乎将烟柳楼里头的姐妹都给得罪了个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