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嗓音让葛丽塔一阵心虚。
“是真的……我的胃疼说来就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就算他心存怀疑,她也打算要继续作戏下去。
她抱著肚子,一手发抖的抓住他躁控方向盘的结实手臂。
骆子坚再投来一眼,便看见她脸色苍白,细额上冒著薄薄的冷汗,张著哀怜的眸子看著他。
其实她苍白的脸色是因为刚刚被他气白还没恢复过来,不过她可不会笨得掀自己的底。
“麻烦你……带我到医院一趟,我身上没带胃药。”见他的目光还是充满怀疑,葛丽塔只好拚命装痛,美颜不顾形象的痛到扭曲。
骆子坚看著她,再深沉的仔细审视她一回之后,相信了她。“你忍著点,我马上送你到医院。”
车子往山路疾驰而下,虚弱地倚在椅背上的葛丽塔,心中在欢呼。
她的第一个计谋成功了!
初允蝶在下午四点半搭著家饰店送货的货车,一同回到农场来。
骆子坚不在,生产厂房里的工人说他中午就出门,还没回来,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初允蝶跑回他的办公室,想打手机给他,可是却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他没带手机;他一向没有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除非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联络,他才会带。
看来她是联系不上他了,只好乖乖留在农场等他回来。
在这段等候的时间,初允蝶展开了小木屋的布置工作。今天她总共买了两窗粉色蕾丝窗幔,还有一套欧式流金玫瑰的床罩、床被和枕头。
木屋挑高的二楼是卧房,她亲力亲为的在落地窗前装上窗帘,还将床罩套在床垫上,铺上床被,摆好枕头。
她个人偏好优雅浪漫的气氛,而这间卧房在金色和粉色蕾丝的妆点下,的确是浪漫又温馨。
满意的再看了她的杰作一回,初允蝶开心的跑下楼,准备回主屋去等骆子坚回来。
可是,她才刚下楼来,就在小木屋门口遇见了骆子坚--他将车子开到小木屋前,人正从驾驶座下车来,大步绕过车头,走向另一边打开车门。
“子坚,你跑去哪里了……”她快乐的跑过去拍他的宽背,话声在看见车门打开后,后座里躺著一名美丽的金发女郎时戛然而止。“她、她是谁?”
初允蝶愣愣的僵在一旁,看著他将那女人抱下车,而那名被他抱在怀中的女人则是一直紧闭著眼,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朋友。”他反身关上车门,看也没看她,简短而近乎冷淡的回应了她的问话。
他抱著葛丽塔大步越过初允蝶的身边,朝木屋里头走进。
初允蝶跟在他的身边,一起进屋,走上楼。
她看著骆子坚将葛丽塔摆在那张她刚铺好流金玫瑰床单的床上,并且很自然的拨了拨葛丽塔那头美丽的金发,替她盖上了被。
薄被掩去了葛丽塔丰饶的身段,初允蝶蓦然想起中午张老师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初允蝶拍拍骆子坚的宽肩,小声问:“她怎么了?生病了吗?”张老师警告她,这个女人来找骆子坚的动机不单纯,可是她没听信。
“嗯。”他一样没回头看她,只是点点头,然后迳自起身,越过她走下楼。
他是怎么了?
初允蝶转头不解的看著迈步下楼的高大背影。
她怔愣著起身想跟上,可是没一会儿他又走上来,手里还提著行李,那行李显然就是这个金发女人的。
她站在楼梯旁,看著他将行李安置在墙角,再看著他上前拉上窗帘,遮去黄昏的余晖,让房间的光线变得晕暗而柔和。
“子坚……”她试著再跟他讲话,可是接著他又冷漠的越过她,下楼去了。
他的脸色一直很冷峻,让初允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所措。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变得不对劲了?!
初允蝶这样想著,回头又看一眼床上的女人,再看看他隐没在门口挺拔冷漠的身影,-时间敏感的感觉到,他与自己的距离好像疏远了。
“上车。”
初允蝶步出木屋,原本倚在车门怞烟的骆子坚,马上丢下烟蒂睬熄,开口喊她。
从这个角度望去,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依旧冷凝的脸色。
她跑过去,他率先上车,初允蝶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也坐了上去。
“你……”想开口问他。
“回办公室再说。”他打断她,将车退出山坡,沿著下平的小略,回到办公室。
初允蝶跟著他后面,进到办公室内。
“说吧。”坐进办公桌后,他终于肯正眼瞧她了。
可是他的眼神深沉而冷郁,是初允蝶所陌生的……
“我……该说些什么?”初允蝶站在桌前怔怔的看著他,美目盛满疑惑。
为什么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惹他吊高兴了吗?
“你认为你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呢?”双手抱著胸,他直直盯进她的眼底。
一整个下午,他为了校长跟他提及、而她却从不曾跟他说的事感到心烦又恼火,加上又突然冒出一个暂时摆脱不了的葛丽塔来搅和,让他的心情烦躁到极点。
“我……没有什么事可说的。”侧头想了想,她耸耸粉肩俏皮一笑。“如果你想知道小木屋的工作进度,刚刚你抱那个女人上去时,你都亲眼看到了不是吗?”提及此事,她的语气中有点小小的醋意,不晓得他听出来了没?!
可惜此刻他正陷在她不够坦白的恼怒中,没那闲工夫去理睬她对葛丽塔的醋意。
“除了这个,你还有事没说--”他霍然起身,对于她还不愿向他坦白,感到盛怒。
他莫名其妙的冒火,让初允蝶的笑容凝在嘴角,她不明究理的瞪著他看。“骆子坚,你到底怎么了?我哪儿得罪你了?”
这阵子只要情况许可,她都乖乖的留宿在农场,身边也不再老是带著琪洛,她将在学校之外的时间都排给了他,她的事、她的生活都与他密不可分了,她不懂,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
“你没有得罪我,你只是不够坦白。”他冷冷地说话,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他而冷到凝窒。
为什么关于她的事,他得听第三者提起才知道?
她这样的做法,就像当初葛丽塔突然搬出与他同居的公寓,转学回苏黎世去,而他却得透过旁人打听,才能得知到她的消息。
他厌恶被自己爱上的女人隐瞒!
有过一次被要的愚蠢经验,他不会笨得再被女人耍第二次。
“我不够坦白??”初允蝶惊愕的低叫。“天啊,我……”瞪著他,她浑然不知他到底为何要这样控诉她?
一双怒瞳也瞪著她,她那无辜的表情和困惑的星眸,令他更加火冒三丈。
“你如果执意选择不说的话,我们之间就没有再发展下去的必要。”陡升的愤怒情绪让他口不择言,竟然撂下决绝的狠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所听见的这个意思。”他痛恨她的隐瞒及不坦白。
初允蝶俏脸一白,眼看他带著极大的怒气,从办公桌绕过她的身边,大步离开了办公室这个窒人的空间。
砰!他用力甩上门扇,初允蝶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身子跌向办公桌。
她及时以双手扶住桌缘,让自己不至于跌倒在地板上。
初允蝶从头到尾都对他的质问感到莫名其妙。
她隐瞒了他什么?
她什么事不够坦白了?
他刚刚说的意思是……他要和她分手?!
一股揪扯的痛漫上心口,他冷然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分手!
分手?!
她惨白著脸蛋,心口痛了起来,怔怔的望著紧闭的门板,眼泪不争气的扑哧哧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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