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又自顾自地轻声说:“初得知身怀有孕之时,我是很喜悦的,只是后来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安宣宁不理解,问道:“为何?”
魏氏笑笑:“侯府这样的人家,以我们这样的家世原是攀不上的,从前只闻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只当侯府也是一样的,刚知道有喜之时,喜悦过后,就是担忧,我听闻,主母有孕,不方便侍奉夫君,要抬偏房伺候的,就连我父亲,府中也有两个姨娘。夫君房中向来清净,也没什么通房妾室的,我便想着从府中的家生子中挑一个身家干净,性情和顺的抬了伺候夫君。”
说着她苦笑道:“只是同为女子,妹妹定然也知道,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安宣宁赞同地点头:“是啊!两人之间一旦有了第三个人,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魏氏:“不错,我父亲房中的姨娘,是我娘亲自挑的,也都算安分守己,可我娘心中也还是难过的,小时候,我爹每次去了姨娘的院子,我娘就会点着烛火独坐到半夜,无情便罢了,最难过是有情,却要将他往别人怀里推。”
这种感觉,安宣宁是最明白的,无数次,即使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那种根种在心底的痛,还是会不时地侵袭,让人四肢百骸的犯着细密的痛,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曾经陷于忧怖,至今她也不知道是否脱离。
安宣宁:“那后来呢?”
魏氏:“后来我与夫君商议此事之时,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生气,直言日后不会纳妾,更不会有什么通房,他生气,我却是极开心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安宣宁:“感情哪里能分什么对不对,不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