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同样凝视着棺材中的方小竹 ,不由得拧了拧眉:“不对!”说完便撑着土堆跳进了棺材里,用帕子包着手抬了抬尸体的下巴。
“小雯,你这是做什么,那里头脏,快出来,等我俩把尸体抬出来你再验。”赵哥看她这样被吓了一跳。
另一个衙役注意到她的动作:“小雯,你刚说什么不对,可是发现了什么?”
小雯看了伤口,又恢复原状,起身拍了拍手:“不好说,至少现在看来这个方小竹,绝不是自缢而死。”
“难道真如她家里人说的,是被人杀害的?”赵哥惊讶地问。
小雯摇摇头:“现在还弄不清楚,还得回去仔细验了尸体才知道。”
一旁的小衙役,终于吐完回来了,弓着身子,面色发白,可见是狠吐了一遭,听到几人的话,充满疑惑有气无力地问:“小雯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完又看到小雯正站在棺材里,尸体的旁边,忍不住佩服:“小雯姐,你是真厉害啊。”
小雯翻出棺材,重新站定,拍拍小衙役的肩膀:“没事,你以后就习惯了。”
小衙役脸色更白了,瘪着嘴道:“其实我不想习惯……”
小雯:“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知道方小竹不是吊死的吗?其实很简单,首先,上吊自缢而死的人,一般舌头都会不自然地伸出来,因为喉咙和颈部受到挤压,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人说吊死鬼是长舌鬼,而且我刚刚查验了她颈部的伤口,若是自缢吊死,头颈处应该有明显的八字伤痕,且伤口有明显红肿、乌紫,可方小竹脖颈处只有一道绳子的勒痕,并没有明显的红肿伤。”
小衙役听得云里雾里的,懵懂地问:“这有啥区别吗?”
赵哥看他这样子,无奈地说:“当然有区别了,小雯的意思是,方小竹在上吊自缢之前就已经死了。”
小雯向赵哥投去赞许的目光。
“啊?赵哥你又是咋知道的?”他更不懂了。
“嗨,你当你赵哥跟在小雯身边是白跟的,多学多看,慢慢就懂了。”
“哦!”
小雯看了看天气:“咱们赶紧抬了方小竹尸体回府衙吧,这天看是要下雨了。”
“好!”赵哥拿一个布单与另一个衙役熟练地跳下坟坑,小衙役欲上前帮忙,被赵哥和另一个衙役拦住:“好了,我们俩人就行,你今儿个就看着就行。”
“可是”小衙役还想说什么,小雯背好自己的包:“别着急,以后有你抬的时候。”
小衙役看看抬尸的俩人,又看看淡定的小雯姐,笑容中夹着苦涩。
几人提前准备了板车,套了马,三个活人,带着一具尸体,回衙门,青天白日的,小衙役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其他三人却是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他有点害怕,试图插进话去:“小雯姐,你为啥要做仵作呀?你不害怕吗?”
小雯看着他笑笑:“为啥要怕,我本就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大的,有啥可怕的。”
“啊?啥叫在死人堆里长大的?”他脸色更难看了。
小雯见状,认真地问他:“耿旭,你知道啥叫棺生子吗?”
被叫耿旭的小衙役,怔愣着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小雯耐心解释说:“棺生子就是,足月的产妇因为难产而死,放进棺材后,却离奇生下了孩子,那个被死人生下来的孩子,就叫做棺生子!”
耿旭不动声色地撤了撤身子,声音颤抖:“小雯姐,你、你不会、就、就是……”
“我当然——不是啊!”小雯故意顿了顿,逗他。
驾着马车的赵哥笑着说:“你小雯姐吓唬你呢,不过小雯,你这吓人的法子也该换换了。”
小雯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谁让这一招最管用呢。”
耿旭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赵哥,你们不会都被小雯姐吓过吧。”
赵哥和另一个大哥:“衙门里哪一个没吃过你小雯姐的亏,习惯就好了。”
耿旭手捂着胸口,呜呜呜,他感觉这辈子都习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