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主,你方才说立果的身契,又说不必他多有顾忌,是为何?”
邱楚灯:“回大人话,立果乃是我邱家家奴,是任弘华和其母亲从立果父母手中买来的,后来立果的幼妹也入了邱府做工,任弘华此人非良善之辈,且好色至极,其母余氏掌管邱氏后宅多年,府中后宅被他糟蹋的侍女不计其数,更有甚者男子也有,立果在任弘华身边服侍已久,也是为了保住其亲妹子,今日才多有顾忌。”
“咦——这任公子竟然还好龙阳,真是私德败坏,无德无才之辈。”
“唉,说到底是他人的私房事,旁人也无权置喙,只是如今涉及人命却是再也遮掩不得了,可惜那小姑娘了。”
邱楚灯继续道 :“ 从前草民不持家中事务,直到近日,将府中仔细盘查了一番,不想竟有如此之事,因为事涉人命官司,草民不敢懈怠,也知道立果受制于人,今日便将立果与其妹子的身契一同焚烧了,只希望立果能够实话实说,不再有顾虑,协助大人您尽快破案,还死者以公道。”
立果怔愣地听罢,便感激涕零地朝邱楚灯磕头:“奴才多谢二公子……不,奴才多谢家主。”
邱楚灯垂眸凝视着立果:“立果,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涉及一条人命,你要将一切如实相告,还死者以清白,也告慰活着的世人。”
“是,家主。”说完,立果重新转身看向堂上的陈国桢和京城的尚书大人:“禀二位大人,小人全部都招,方小竹确实是被任弘华所杀。”
陈国桢:“你且细细说来。”
“是,大人。”立果答话后,又酝酿了一会子才道: “第一次遇到方小竹和方樱那天,我家公子原是与几个别家的公子约了一同到醉花楼去吃酒的,几位公子在醉花楼也都有相好的姐儿,每回见面总是会带些首饰钗环之类的,博美人一笑,那日到珍宝阁也只是想着去给楼里的姐儿选些个首饰,进了珍宝阁时,方小竹二人就已经在里面了,那是原是王家公子先挑起的头,说楼里的那些姐儿玩得开,倒不如小家碧玉的那种良家女有意思了,青涩稚嫩也新鲜!我家少爷本就是个经不起言语激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被激与两位姑娘起了冲突了,那方小竹也是个有脾气的倔强性子,当众下了我家公子的面子,让我家公子记恨了几日。”
原想着就是一场小风波,也就过去了,不想就是那样不巧,没两日小人随主子上街,竟又见到了方小竹,只不过这次是她独身一人……
任弘华见到方小竹就想到那日被他们嘲笑了一天,更加怒意上涌,吩咐一旁的立果去找几个府上的人来,他倒是想看看,这朵带刺的花儿,身上的刺能不能保住她自己。
陈国桢:“所以任弘华就奸污的方小竹?”
立果面上浮现悔恨:“不是的,原只是打算吓吓那个方小竹的,小人跟在任弘华身后许多年,他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却从不强迫别人,方小竹是第一个,那日她呼救的声音太大了,主子就将她越拖越远,临时起意,才有后来的事。”
陈国桢讥讽地笑:“临时起意?好一个临时起意,短短四个字,就毁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最终还断送了人家性命,一条人命,就只是这四个字能概括的吗?”
立果闻言头恨不得垂到地上去,陈国桢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摆了摆手道,你继续讲!”
“那日公子欺辱方小竹的时候,小人与其他的几个都被支开了,过了许久都没动静,等小人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方小竹身影了,只有公子头上满是鲜血地躺在地上,是小人叫了其他几个人,将他抬回府里的,为了掩人耳目,还演了一场在假山摔倒的戏码,口供也是公子早就商量好的,就怕那方小竹的性子会去报官,我家公子还以养伤的由头躲在府中好多日子,谁知等了好多天,没什么音信了,才敢出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