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一群人玩得很是欢乐。拿着望远镜,出门或是登高望远,或是品尝美食。又或者是在河边垂钓。而正往大同行去的朱载圳,真的如同朱载坖猜测的那样,从莲神太子庙回来之后,每天的功课就没有缺席过。就连一直陪着的徐杲,都感到心酸。“景王殿下,不行给陛下认个错,不然还得每天的抄写兵法。”朱载圳倔强的不为所动。“偏不,出去体查一下民情还错了?”徐杲无奈。错倒是没有,可以为父亲关心自己儿子的安全,也没有错啊。只能是做皇帝的,对子女的安全看得太重了一点,不允许有任何地方,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徐杲觉得,自己也是糊涂了,怎么就会跟着景王殿下一起悄悄地出门?建昌府的情况,当时并不乐观。上下的官吏,都在接受都察院邀请,满城的风声鹤唳。谁知道那个地方藏着不要命的疯子。若是一个大意······徐杲都不敢想下去。也就他进献的马车,让皇上觉得还有点功劳,不然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殿下,体察民情没错,错的是咱们去的时候不对。”徐杲试图解释着。朱载圳手上一用劲,又写废了一张纸,撒气的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哼!天下官吏这么多,若是查一个,就出门有危险,是不是任何地方都不能去了?”想了想,还不解气,上去又踩了几脚。到了最后,还得建起来,重新展开铺好。已经写了一大半,只有一个错处,修改一下还是能用的。都是心血呀!徐杲瞧得眼皮子直跳。暴躁的脾气有时候和皇上一个样子。“再说了,咱们出行不是都带着侍卫的吗?难道也保护不周全?”重新拿起笔,朱载圳已经没兴趣继续抄写下去了。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问道。“哎!”叹息一声,徐杲也没法子继续劝说下去。后路不安稳。嘉靖也没法继续往大同行去。破败的县衙,根本就无法住人。由于从大明开国之初,太祖朱元璋就严厉的打击为了修建衙门破费的情况,所以挨着京师最近的官府衙门,大多都不太行。嘉靖能住的地方,也就只有原来知县的府邸。一句按照流程走,想要给一个官员判刑,抄家,流放,需要的时间就很长了。“报!”一名护卫在门外大声喊道。“进!”接到嘉靖的示意,寸步不离的陆柄,快步出门,带领护卫进来。“陛下京师来信。”护卫进门就单膝跪地,双手呈送一封密信。黄锦上前接过,查看了一下火漆,见毫无问题,才递给嘉靖。非常时期,任何一点谨慎都不为过。嘉靖拆开信封,只看了几眼就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古怪了起来。似笑非笑,最后还要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这混账玩意,上朝是这么来的?”口中骂的声音很大,可眼中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似乎自家儿子干出来的好事,一直是他想做,却没有做的。同时心中还很奇怪,都是和谁学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二儿子,也只有这个不省心的,才会做出离谱的事情。只要太子不会被人轻易地拿捏。就是一种成功。回去之后,看来要好好的整顿一下朝堂了。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动歪心思。嘉靖洞若观火的目光,一下就看穿了某些人的想法。“下去领赏。”心情不错的嘉靖,对来报的人也多了点恩宠。“去把伴驾的大臣们都招来。”已经逗留四天时间了,明摆着的事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都不想得罪人?还是说,这些大臣们之中有人收了好处,不肯继续办下去?皇帝出行的阵仗很大,并不是一辆马车就行的,身边必须要有大臣伴驾,能够随时的处理一些朝中大事。一般情况下,都由六部的侍郎们担任。也有特殊的情况,会让皇帝点名陪在身边。不大一会,一群官员们看起来焦头烂额的样子,仿佛事务繁忙,边走边整理仪表地走了进来。嘉靖看都懒得看这些人在他面前作秀。“事情办得如何了?”“禀皇上,都察院已经整理好了,传给了大理寺。”最先说话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乔佑。“禀皇上,大理寺已经按照大明律,理清罪责,并整理成书册,送往刑部。”大理寺少卿也毫不含糊。走了魏有本,又升迁来了一位沈良才。上次运气好,刘源清下狱的时候,苏祐躲过了一劫,此次也有机会前来伴驾。“禀皇上,刑部已经按律收监,之后将送往京师,关押大牢,这里是所有卷宗,请皇上过目。”破天荒地,皇帝不独断专行。反而让他们按照大明律来。许久没用,谁知道大明律上都写了些什么?临时抱佛脚,埋头攻读,总算拿下了这次的案子。不知为何参与的人,都有种特殊的感觉,和平时那种一言独断区别很大,说不上来,却莫名地有种向心力。似乎这一刻的朝廷百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朝廷百官。“官员的缺口,诸位爱卿有何推荐?”嘉靖翻开通过黄锦传上来的卷宗,看了起来。其中的内容一共十二人,所罗列的罪名大都相同,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滥用私刑,一样都没有少。从知府到低层的典吏。做过的违反大明律的事情,也都被一一标明了出来。“臣,恭听圣喻。”齐刷刷的一群大臣们,仿佛商量好的一样,说着同样的话。嘉靖的目光闪动了几下。也是毫不客气的道:“喻希礼和石金两人,现在应该还在宣州戍边吧?”到了此时,经过了一段时间思考,嘉靖总算是记起了这两人的名字。说话太直。不太耳顺。被他一下地赶出了朝堂。如今他气也消了,回头看看,朝中还是很需要这样的人。毕竟是和王守仁一起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品和能力也是上上之选。“禀皇上,还在戍边。”御史苏祐言道。“起草诏书,让两人前来治理建昌府,一应官员启用今年科举还未曾外放的进士。”嘉靖觉得,自己还是很念旧的。“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