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北竞王下了第六步棋,神弈子思索半晌,突然在“入位”下了一子。这一着奇峰突起,却是旁人构想的毫不相关。
看到这里,苍狼一愕,寻思:
“祖王叔这七步棋构思精微,待得下到第七子,白方已可从一先进面占到两先。但神弈子前辈如此一来,这第七步可就下不得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么?”
原来神弈子心知形势不利,不论如何应付都是不妥,竟然置之不理,却去攻击对方的另一块棋,这记“不应之应”,着实厉害。
此子落定,北竞王立时皱起了眉头,似是想不出善着。
又是半晌过去,竞日孤鸣方才应了一子,落位“去路”七二,封住黑方进势。
神弈子不假思索,北竞王复又拆招,你来我往之下,陷入缠战。棋局上步步逼紧,亦是处处针锋相对。
一场博弈由日至夜,精巧竹亭内,贴心的娇俏侍女已然换上明亮烛火,灯影摇曳间愈衬对坐二人气度清雅高华。
神弈子与北竞王的棋局,终至尾声。
落子琅珰间,几声若有还无的细微咳嗽声响悄然插入,却是显得如此和谐,毕竟,旁人或沉湎于棋局高妙,或神游物外,对此浑然未觉。
荻花题叶闻声识子,心下暗叹:“结局早定,端看收官是否完美。”
北竞王忽的伸出右手,烛光照耀之下,细白肌肤更是如雪通透,昭显着其人的不俗地位,素指钳子落着。神弈子略一思索,右手拈棋回敬。
“咳咳,看来这场终究是和局作收啊。”收官两着既定,而后心神骤松的灿黄华姿又是一阵急促喘息,旋即落下判语。
暗青剪影动作更快,已然起身离席。旁人犹未回神之际,疏冷男子足踏奇步,虚空波纹荡漾一瞬,弈者身形挪移间已然不见。
待得围观人士回过味来,无不伸长脖子,想看个明白,只见局中黑白分峰,棋盘当中“生死劫”已解,果不其然,以和作收。
适逢围观人士哗然之际,又闻几声惊呼。
“王爷/祖王叔!”
只见心力交瘁的竞日孤鸣猛然后仰,随后落入温暖怀抱,原来是关键时刻医者赶到,及时揽住勋贵下落身躯。
烛影映照下,北竞王貌美俊秀的面容苍白若金纸,血色全无,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嘴唇紧抿,这是耗损心力过度的表现。
荻花题叶面沉如水,若感凝重,动作分毫不慢,素白二指已然搭在病患脉门。
少顷,倏闻婉言问询,“医天子先生,不知王爷状况如何?”姚金池不知个中虚实,终是耐不住不安萦心。
先前举动本身只是为了配合北竞王演出,如今医者听声辩位之下发觉秀丽女官近在咫尺,再考量到竞日孤鸣倒下方位。
联系剧中见闻,荻花题叶内心一时哭笑不得。
察觉自己似乎不意间搅了小王的好事,男子暗道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