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望向窗外。</P>

屋外月光笼罩，大雪纷飞，透过残破的窗，还能瞥见满地清白。</P>

“其实。”邬焱下意识以为苍舒是因为那红痕的事情难过，他想，女孩子都不喜欢自己脸上有瑕疵，她应当也是不例外的。</P>

虽然，他实在是讨厌她，但他母亲告诉过他，女孩子会因为旁人的话自卑，于是乎，他只一顿，便将话继续说了下去：“你额心上的红痕挺好看的。”</P>

苍舒：“……”</P>

“我知道。”苍舒瞥了他一眼，“毕竟这红痕是在我的脸上。”</P>

邬焱冷笑一声，但也不得不这么承认，闲得无聊，他又问她：“你杀了这两个人，不怕灵宵宫的人找你麻烦吗？”</P>

苍舒摇了摇头：“不怕。”</P>

“为什么？”邬焱好奇。</P>

苍舒不紧不慢说：“我有师尊，我的师尊是天下第一剑客。”</P>

虽然卞道一在无情道上对她执着异常，但也绝不会容忍他人欺负她。</P>

苍舒对这有着绝对的自信。</P>

邬焱笑：“他进不来这秘境。”</P>

苍舒：“没关系，我还有师兄。”而且她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灵宵宫的人实在眼瞎，那这眼睛不要也罢，给他们挖了倒还省事一些。</P>

她说着说着，忽然将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弯着眼笑看着他，邬焱愣了一瞬，就听见她问：“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特别好奇。”</P>

“什么问题？”邬焱问。</P>

苍舒回答：“你为什么想死呢？”所有人都在拼命生活，而他却想死去，这是为什么？</P>

“……”</P>

空气大概沉寂了几秒，苍舒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逐渐防备，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狼一般，开始戒备她。</P>

许久，他才回答：“没有为什么，对我来说，死亡可比活着轻松多了。”</P>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聊天，二人好像天生就有奇怪的磁场，无论之前气氛怎么融洽，到最后都会不欢而散。</P>

这次也一样，明明没有说什么狠话，气氛却比之前更加怪异。</P>

苍舒努了努嘴，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裙，像是真就跟他聊一场天一般，毫不留恋道：“走了。”</P>

身后没有声响，她也没有很在意。</P>

反正二人也只是萍水相逢。</P>

苍舒将手放上寺庙的破门，往外轻轻一推，踏步走了出去，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P>

“嗯。”</P>

苍舒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顿，便继续大步往外跨。</P>

夜晚的风雪极大，她没有继续休息，而是在聊天结束后，毅然走向了未知的方向。</P>

地上的脚印又被雪花覆盖，看不出有人来过。</P>

邬焱收回了眼，倒头在稻草堆中，打算明日给自己寻个漂亮的地方，将自己好好葬了。</P>

他想，就当是送给自己最后的礼物。</P>

——卷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