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地叫着，想爬起来，却被男人一脚踩在后背，动弹不得。</P>
男人单手推了推眼镜，即便脸上还有几道血痕，仍旧面不改色，那眼镜的镜片，似乎泛着光。</P>
他声音润朗：“大男人抢女孩子的东西，该打。”</P>
贼眉鼠眼的男人听罢，呸呸了几声，不服气叫嚣：“我这是在拿证据，你知道这娘们儿是怎么......”</P>
柳兰急忙走上去，顺脚猛地一下踢到贼眉鼠眼的下巴，这人舌头被牙齿狠狠一撞，疼得再也说不出话。</P>
她捡起地上的背篓，把地上散落的东西塞进去，朝男人笑道：</P>
“感谢同志出手相助，那个，你要不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医药费我出！”</P>
戴眼镜的男人扫了一眼柳兰背篓里的东西，没多说什么。</P>
闻言，摸了摸额头，手指上晕染开红色的液体，淡淡道：“不用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小心点，这边治安不太好。”</P>
说罢，推着自行车开始走，方向正好对着苏白。</P>
苏白看着他，手在挎布包里摸，摸到了十块钱，掏出来，猛地递出去，刚好怼到男人面前。</P>
男人停下脚步。</P>
视线下垂。</P>
在苏白的脸上顿了片刻。</P>
才道：“干什么？”</P>
苏白羞窘，微红了脸，指了指他受伤的额头：“赔你的医药费，当然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就是了......”</P>
拿着钱的手，指尖粉红，秀气精致，不住地蜷缩，似乎很是紧张。</P>
苏白越说越没底气。</P>
她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倒霉，前有赵墨尧因为自己受伤，今儿又来了个破头的......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月的零花钱够不够赔的。</P>
“不够这里还有！”</P>
柳兰已经将地上散落的东西全塞到了背篓里，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趁机跑了。</P>
她掏出自己的钱，足足五元，虽然没有苏白的多，但也是她能拿出来的极限。</P>
在黑市用山里的货换了钱，她大多都买了营养品，现在兜儿里蛮干净的。</P>
男人的视线扫过苏白，再落到她的手上，顿了片刻，抽出那张十元。</P>
道：“这就够了。”</P>
苏白松了口气，能用钱解决问题，那就问题不大。</P>
“但，多退少补，我也不爱占人便宜。”男人将钞票放裤兜里，然后直视苏白。</P>
问：“你叫什么名字？”</P>
“苏白，白色的白。”</P>
男人又问：“住哪儿？”</P>
“牛山村。”</P>
“你是知青。”虽然是问，但语气很笃定。</P>
苏白点了点头：“嗯。”还是牛山村第一届知青呢。</P>
“我姓黎，黎景深，”他眼镜片后的黑色眸子，盯着苏白，“如果我去医院检查后，治疗费用不够，或者有剩余，我会去牛山村找你。”</P>
原来这就是“多退少补”的意思啊。</P>
苏白下意识在系统给的人物资料卡里找了找，没有黎景深这个人。</P>
不过......</P>
“要不我来找你，你告诉我你的住址吧。”苏白道。</P>
毕竟她才是过错方啊。</P>
黎景深摇了摇头：“不用，我刚好去牛山村有事。”</P>
既然人家这么坚持，苏白也没再说啥，让开道，让他的自行车能顺路通过略窄的巷道。</P>
黎景深从苏白身边经过。</P>
恰时，一道穿巷风袭来。</P>
苏白额前碎发轻轻晃动，幽沉的馥郁之香，拂过黎景深的鼻子，他微微屏气了片刻，才缓慢吸入。</P>
是玫瑰的味道。</P>
好甜，不腻，又好...温柔。</P>
黎景深感觉奇怪：这味道，哪儿来的？</P>
他顺着味道，转头看去，就见苏白的纤柔背影，她正在跟那个背着竹篓的女孩说话。</P>
人身体上的香？</P>
原来，话本不是骗人的。</P>
黎景深食指推了下眼镜框，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兴味：这位苏知青，无论怎么看，都更适合在金笼里被人喂养，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山村里活下去的。</P>
苏白感觉有人在看自己。</P>
转头。</P>
黎景深推着自行车走远。</P>
苏白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花露滋养后的身体，对人的视线很是敏锐。</P>
这里除了她跟柳兰，就只有黎景深。</P>
他刚才在看自己？</P>
可能是好奇吧......苏白这样想，便没再多管。</P>
柳兰红了脸，面上带着焦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P>
苏白拍拍她的肩膀：“我啥都没看到，也不知道。”</P>
柳兰瞬间瞪大眼睛，看着她。</P>
苏白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在白日里，越发耀目光彩，缥缈不似人间物，柳兰感觉，这一刻，自己似乎看到了真的仙女......</P>
“你真心好。”她不由得道。</P>
然后抹了下眼角的湿润，将五元钱递给苏白：“你拿着吧，算咱俩一人一半，你也是为了帮我才扔石头的。”</P>
苏白没客气，收了：“行，到时候多退少补哈。”</P>
“嗯！”</P>
*</P>
赵家。</P>
赵母端了碗红糖鸡蛋水，放到赵墨尧跟前，道：“喝了，专门给你煮的。”</P>
正在堂屋坐着编织竹筐的赵墨尧，瞥了眼那一看就甜腻的汤，隐晦地皱了皱眉：</P>
“我不饿。”</P>
赵母也不催，只是慢悠悠道：“红糖，是苏知青送的，鸡蛋，也是苏知青送的。”</P>
赵墨尧手一顿。</P>
然后在赵母的眼神注视下，端起碗来，几口就吃完了。</P>
太甜了。</P>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