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视着苏白。</P>
缠绵又滚烫，专注得像是要将她剥穿。</P>
既是热的。</P>
又是湿凉的。</P>
闭塞狭小的空间里，赵墨尧的体温逐步升高，浅棕的眸子不知何时被阴影染得深沉，看着人的时候，仿佛野兽锁定了猎物，冷面的神色下，涌动着狂与欲望交织。</P>
他热着。</P>
苏白却无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黏黏糊糊的视线，将她看得有些出汗。</P>
心脏跳了几拍。</P>
苏白抱着挎包里一兜子的绘画工具，坐到书桌前的凳子上，双脚并拢，紧紧绑着似的不敢乱动......总觉那是很危险的行为。</P>
抿了抿唇，指了指赵墨尧棉质宽松的短袖。</P>
赵墨尧的瞳孔震颤了下，眼白上憋出了几丝血色的猩红。</P>
他默而无言。</P>
双手交叉抓住衣服的下摆，往上拉，紧实的腰腹上肌肉微鼓，随着他沉缓的呼吸而起伏，似乎蕴藏了无限的生命之力。</P>
他的头从领口里钻出来的时候，头发乱了些，潦草地搭在额前，凌厉凶狠。</P>
“然后呢。”</P>
赵墨尧将衣服放床上，哑声询问，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奇异的期盼，似乎想要苏白做些败坏品德的事情......</P>
“然后......”苏白眨了眨眼，错开跟他对视，低头在包里找出一根布条，还没说出要求，脸就已经红得发烫。</P>
“你走过来。”</P>
赵墨尧看了看那根从不知道什么衣服上剪裁下来的，宽细都不一样，很是粗糙的布条，喉结颤了颤。</P>
他走到苏白跟前。</P>
没着急蹲下。</P>
而是就这样站着。</P>
高度的差异......怪异的视角。</P>
“你蹲下，快点。”苏白催促，同时低头，不敢再抬起。</P>
“嗯。”</P>
赵墨尧应了声，乖顺地单膝蹲着，仰头，看着苏白已经湿漉漉的双眼，问：</P>
“这样？”</P>
“不是，”苏白眼睫微颤着，眸中羞意雾朦胧，“要跪着。”</P>
赵墨尧想了一下，准确做出苏白想要的动作。</P>
黑色的裤子，被他大腿的肌肉绷得紧紧，褶皱细碎。</P>
苏白莫名咽了口津液，声音不觉更轻更软：“双手并拢，举起来。”</P>
赵墨尧照做。</P>
他将双手举到苏白跟前，抬眸的眼神，越发阴而沉，分辨不清里头的情绪。</P>
“开始吧。”</P>
苏白扫了他一眼，便没再看了，手心出了点汗，身上的玫瑰味道，渐渐变得馥郁浓烈，像是幽幽在鼻尖撩拨着他的钩子。</P>
“我没给人弄过......”苏白说着话，缓解紧张的情绪，“你别嫌弃。”</P>
“嗯。”光是这一个字，赵墨尧便要吞咽好几次，来润湿干烧龟裂的喉咙。</P>
苏白将布条绕在赵墨尧手上，最后结尾的时候，恶趣味地打了个精巧可爱的蝴蝶结。</P>
倒是......意外很合适，怪异的和谐。</P>
窗户外的阳光，金灿灿挤进房间，将苏白的面庞照耀得分外圣洁，那双眼睛专注而有神，可偏偏，她做的事情却与圣洁无关......她是在弄火，一团来自地狱的肮脏的火。</P>
赵墨尧死死地盯着苏白看，呼吸沉沉。</P>
“好啦。”</P>
苏白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尾。</P>
渐入佳境，苏白完全沉迷于创作，一开始的羞涩全然褪去，眼里只有对创作的憧憬。</P>
她起身，将凳子往后挪了挪，跟赵墨尧拉开了点距离，然后弯下腰。</P>
摸到自己的鞋子。</P>
动作一顿。</P>
不太好意思：“我、我得加一只脚，可以么？”</P>
苏白怕他嫌弃，补充道：“放心，我没有脚气，每天都有洗澡......很干净的。”</P>
被她怯怯带羞的瞧着，赵墨尧神色温柔，轻轻摇了下头：“我不在意这个，何况......我见过的，你忘了？”</P>
苏白眨了眨眼。</P>
对了，上次在山里被蛇咬，就是他......帮自己检查的伤口。</P>
“我没忘记过。”赵墨尧说着，视线下移，落到了xxx，“你的所有，我都喜欢。”</P>
苏白：“......”这鞋，有点脱不下去了。</P>
总觉羞耻。</P>
鞋子里的脚趾头，在赵墨尧的注视下，都蜷缩了起来，酥酥麻麻的，仿佛有什么在啃食脚心。</P>
苏白深呼吸，压下情绪，将鞋子脱下，再是袜子......</P>
苏白脚趾动了动，道：“你腿别动。”</P>
“嗯。”</P>
赵墨尧抬起头，直视着苏白，他的眼里，翻涌着邀请的神色，他的唇角微微提起。</P>
迎接着这场盛大的.......亲密。</P>
苏白被看得紧张，抬脚的时候，都缓而轻，一点点......踩在了腿上。</P>
他的裤子布料，好粗糙。</P>
苏白眉头轻轻蹙起，脚趾缩了缩。</P>
苏白忍着把脚缩回来的冲动，从布包里拿出小画板，铅笔：</P>
“我要开始画了，你头抬起来，手垂下......看着我，不要动。”</P>
“好。”</P>
赵墨尧的视线，被垂下的眼睫遮住些许，昂起的脖颈，喉结凸显，上下一滚，吞咽着对苏白的渴望与冲动。</P>
苏白瞥了眼那存在感有些强的喉结......手在纸上划动。</P>
起形，草稿，线稿.......丰富细节。</P>
她的视线，缓慢地，仔细地从赵墨尧身上划过，适当夸张人体，将动态拉得更有张力，画的脸，是她第一世的二次元老公。</P>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年代，不能买周边......她对自家老公的思念达到顶峰，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P>
赵墨尧的身材跟身高，跟二次元老公很像。</P>
高，结实。</P>
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有力的肌肉轮廓......太美了。</P>
苏白越画越投入。</P>
画完后，手上全是黑色的碳粉，她收了画板，正要把自己的脚缩回来。</P>
“咚咚——”门响。</P>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咋还锁门了，你在干啥呢？”赵灿灿下工回来做午饭，发现赵墨尧回来的痕迹，却不见人，所以就来拍门了。</P>
苏白顿时不敢动。</P>
紧张得原本嫌弃赵墨尧裤子粗糙的脚，都抓紧了布料。</P>
赵墨尧见她画好，转了转保持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脖子，对她做了个口型：别怕。</P>
然后躬身，抬起手，背脊隆起，肌肉缓动，他一口咬上绑着双手的布条，撇过头，一拉......束缚着他的东西，飘落在地。</P>
“我在睡觉，有事？”</P>
他一边回着，一边将苏白的脚单手托起，再探出手拿到袜子，轻轻给她穿着。</P>
“睡觉？”</P>
赵灿灿疑惑，她哥啥时候这么懒了，还没到中午就回来困觉？</P>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问：“那你中午想吃啥，我看着做。”</P>
赵墨尧将食指，穿进袜子口，拉了拉，棉质的布料，瞬间弹在苏白的皮肤上。</P>
苏白的脚抖了下，咬着唇，没出声，莫名感觉一股叫人战栗的麻在身上爬，隔着门，是赵墨尧的妹妹，她对屋内的景象毫不知情.......</P>
赵墨尧抬头，看着苏白，却是对赵灿灿说着：“如果可以，做一盘油煸土豆片吧，记得切薄一点。”</P>
苏白一愣：这是她最近喜欢吃的菜。</P>
油香焦脆的土豆片，很下饭。</P>
“哦，行。”赵灿灿往厨房走去。</P>
苏白回神，忙将自己的脚收回来，穿上鞋，轻声问：“我、我怎么离开这里。”</P>
“不留下来吃饭么？”</P>
赵墨尧仍旧蹲着，仰头看她，虽然面色淡淡，可眼眸里却透着委屈......真的好像大狗子。</P>
苏白下意识伸出手，在他蓬松的头顶揉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手，心虚地道：</P>
“也、也行，但我找你画画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P>
“嗯。”</P>
赵墨尧的眼里迸发出欢喜，他起身，将衣服穿上，低着头，看了看，停顿片刻，道：</P>
“我......”</P>
苏白正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泛着花痴，闻言，头都没抬，问：</P>
“怎么了？”</P>
赵墨尧视线难得飘了飘，不敢直视苏白：“我得去一趟厕所......你先在我房里待会儿，等我去厨房后，你再出来，装做来找我的就行。”</P>
去厕所，尿急啊？</P>
她看了眼，忙收回视线，低声：“嗯，你去吧。”</P>
赵墨尧却没走，而是又问：“你觉得，脏么？”</P>
“什么？”</P>
“我......因为你而变成这个样子，你会觉得，我很龌龊，很恶心么？”</P>
苏白的手，在画上的某个点，扫过......与其说讨厌恶心，他这样的状态，反而让她画出了想要的效果。</P>
终于从画上，抬起眼。</P>
赵墨尧此刻，毫无攻击性，甚至可以说很像惧怕被人遗弃的宠物，看她的眼睛里，带着小心的试探。</P>
好像只要说一句“是的，很恶心”，这人就能哭出来......很诡异的感觉，明明他长得这么高大，如此强壮。</P>
“没有。”苏白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略有负罪感，毕竟主动撩的人是她。</P>
“这不过是正常反应而已，有什么恶心不恶心的。”</P>
赵墨尧的眼眸，亮了亮，可还是带着忐忑，不安。</P>
苏白撇过头，看着地面，声音更低了，安慰道：“何况，我也一样啊......”</P>
心里，也会痒。</P>
越说，声音就越小。</P>
腮润夹粉桃，艳色魅而娇娇，空气里的玫瑰香又变得浓烈起来。</P>
赵墨尧怔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苏白。他没想过，苏白竟然会这样坦率直白。</P>
苏白咬了咬唇，别扭地道：“你快去。”</P>
“好。”赵墨尧几乎是恍惚着，走出了房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