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能，却还是道：“能不走么？”</P>

苏白反问：“你觉得呢？”</P>

赵墨尧不再说话了，默默侧开身，让道。</P>

苏白从他身边经过，走到巷口时，停下。</P>

声音像是风一般怕飘着到了赵墨尧的耳朵里：</P>

“忘了跟你说，我其实有一点点，当然啊，就只有一点点......喜欢你哦。”</P>

赵墨尧的瞳孔骤缩又放大，呆愣地看着苏白的背影从昏暗的小巷走到人群跟阳光下，最后......消失不见。</P>

小巷子外的灿阳，绚烂得不可思议，吵闹的人声似乎被隔绝，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苏白的那句“喜欢你”。</P>

紧闭着的嘴，缓慢张开。</P>

哑的声音，像是枯萎的树般干透了，却发出磨耳的声响：</P>

“我...爱你。”</P>

-</P>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我差点没急死。”村长将烟杆叼在嘴里，看到苏白回来，忍不住道。</P>

苏白小跑着过来，又一路挤挤挤，热得有些出汗，微喘着道：“让您担心了。”</P>

村长摆摆手：“安全回来就好。”</P>

顾清看她额头有汗，手在兜儿里掏了半天，顿了片刻，才将一干净的帕子递出来：</P>

“擦一擦吧。”</P>

苏白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轻轻擦拭额汗：“不用啦，我自己有的，谢谢啊。”</P>

氤氲的香气，在人群里丝丝缕缕荡开。</P>

那熟悉的，被人看着的感觉又来了。为了某人在她临走前不再生气，苏白很是大义地拒绝了。</P>

顾清收回帕子，倒是没觉得多尴尬，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P>

火车鸣笛。</P>

车门打开，检票员破喉咙地叫着：“慢点慢点，都慢点，别挤！”</P>

顾清将苏白的行李箱拿过来，走在前面帮她开道，苏白紧紧跟着。</P>

走上火车时，苏白鬼使神差地回了头。</P>

村长看到，忙对她摆手：“快进去！”</P>

苏白略过他，看向他身后的赵墨尧：高大的身躯被人群挤压着，眸色郁郁，仿佛被遗弃的可怜小东西。</P>

“再见啦！”</P>

挥手，笑意满面。</P>

苏白虽然也觉有些伤感，但是并未把这次的分别太当回事儿，毕竟还能书信联系，偶尔也能打电话，再就是过几年开放后，再远的距离，都将不是距离。</P>

她是如此充满希望。</P>

阳光在她身上，都不及她耀眼。</P>

赵墨尧却不懂，他只知道苏白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北方......他的心， 闷得要化开成一摊肉泥，碎到疼痛。</P>

“哎，再见！”</P>

村长没想到苏白临走前，还这么挂念自己这个交情其实不是很深的长辈，顿时有些吃惊。</P>

回神后，忙也会起烟杆，第一次在苏白这个后辈面前，咧嘴笑。</P>

苏白：“......”村长好热情呀。</P>

检票员催促：“快上车吧！”</P>

“哦，好。”</P>

苏白转身，走向车内，顾清一直等着她，见她跟上后，才带着往她的位置走，两人的位置并没挨着，但都在一个车厢，互相照应也方便。</P>

村长见人走了，终于吸了口烟，略有失落，也许是苏白这孩子，实在太好了吧，临走时都还要跟他这老汉说再见嘞。</P>

-</P>

苏白的位置靠窗，旁边挨着的是女孩子，总结：真幸运。</P>

她将头转向车窗外。</P>

挤挤挨挨的人头里，一时很难发现赵墨尧的身影。</P>

她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人。</P>

火车开启，站台上的人也少了大半，轨道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P>

临走前，本还想再看看赵墨尧的苏白，收回视线，正打算补觉眯一会儿的时候。</P>

听身旁的女孩“咦”了一声：“外面有个人在跑耶，是来送女朋友的么？”</P>

苏白微愣，然后猛地转过头，就见赵墨尧正沿着站台，穿过一个个人性形桩子，奔跑着，视线落在她脸上，一刻不错。</P>

心烈烈而燃烧。</P>

苏白抬起手，朝着他挥了挥，鼻腔发酸，口型示意：【别追了，再见！】</P>

可他听不到，也仿佛看不到。</P>

就这样一直追。</P>

追着她的目光，一直到站台的尽头，追无可追。</P>

赵墨尧胸膛剧烈起伏，紧攥了拳头，只能瞧着苏白的那节车厢，消失在尽头。</P>

火车站仍旧嘈杂喧闹，可他却冷得很......心里头冷。</P>

之前在小巷子里的片刻温存，此时回忆起来，多一分想，便多一刀心口伤......血淋淋。</P>

好痛......好痛......</P>

但，这次没人来哄他了。</P>

-</P>

“那个人你认识啊？是男朋友么？”</P>

苏白身旁的女孩看到两人的互动，好奇地问。</P>

苏白顿了顿，摇头，笑道：“还没成呢，现在还是朋友。”</P>

“那他他一定很喜欢你，透过玻璃，我瞧见他的眼神，都感觉好专注啊。”</P>

苏白转头看着高升而起，快要居中的太阳，轻声叹道：</P>

“是啊，他呢，好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