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敏锐地发现，傅余插在裤兜里的手，在颤抖......他正在被湿冷的情绪折磨。</P>
或许，让苏白离开，是最好的选择。</P>
姜明没出声，但却侧身挪开了道。</P>
苏白一步走过去，带起微风，茉莉清新微甜，沁人心脾。</P>
“张姐，走吧。”</P>
苏白朝张姐笑了笑，挽着她的手，离开。</P>
傅余看着。</P>
长久地看着......</P>
她没回头，一次也没有。</P>
跟那年分手的时候一样决绝。</P>
傅余忽地开口：“药，还有么。”</P>
徐伟赶紧带着小张走出了电梯，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P>
姜明一惊，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不是才吃么！”</P>
傅余低了头，声音里透着绝望：“可是压不住了......想要见她，并且渴望着她的念头，压不住了啊......”</P>
极致的渴望，遇到冷冰冰的现实，痛苦会成倍增长，永不停歇。</P>
姜明想骂“tmd不就是个女人么！”，可眨眼间，脑中闪过的，是苏白绝丽清冷的面庞，如此清晰又深刻。</P>
他顿时说不出这话了。</P>
道：“先去看看医生，我帮你拿药过来的时候，医生特意嘱咐要回去复诊。”</P>
“嗯。”</P>
傅余结实的后背抵在冰凉冷硬的电梯上，脱力一般躬身，低垂着头。</P>
忽地，问：“你加她联系方式干什么？”</P>
姜明下意识扫了眼傅余。</P>
但他额前的发挡住了不少神色，他看不清楚，顿了顿，才道：</P>
“帮你看着她，这女人我当年就跟你说过不好，你非不听，陷进去了倒霉一辈子。”</P>
傅余没第一时间回应。</P>
而是就在保安要走过来查看电梯情况的时候，才站直了，走过他身旁时，轻声道：</P>
“那就让我一个人倒霉好了，你离远点。”</P>
姜明的手攥着，很紧很紧。</P>
他忽然想到：明明是他先.......</P>
这个肮脏的念头如同当年得知傅余跟苏白恋爱的时候那般，一闪而过，可偏偏让他记了很久，直到现在。</P>
-</P>
刚上车坐稳，苏白咬着牙将高跟鞋脱了，弯腰揉着脚腕，就听张姐道：</P>
“你跟傅余真不认识？”</P>
苏白注意力都在酸痛的脚上，闻言，道：“不熟。”</P>
“那你之前跟我说不认识！不熟跟不认识，可是两码子事儿！”张姐恨铁不成钢似的，瞪着苏白。</P>
见她吃痛地弄着脚，从包里拿出一管药：“用这个擦。”</P>
苏白接过：“谢谢啦，张姐人真好~”再送一个甜甜的笑。</P>
张姐眯了眯眼，晃神片刻，还是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P>
“你只要跟他不是完全不认识，我就有把握将‘不熟’变成‘熟’的，你多跟他联系，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带上你那个同伴同学。”</P>
苏白“哎呀”怪叫了一声，道：“那可就不行了，跟我同班的那个人叫姜明，不怎么喜欢我来着。”</P>
准确来说，是自从知道她跟傅余恋爱后，看她就好像看抢了自己好基友的恶毒女巫似的，总没好脸色。</P>
“厚一点脸皮就行，只要不是大矛盾，有啥跨不去的仇啊，何况你们那会儿才多大，怕早忘了。”</P>
苏白挑眉，不置可否。</P>
张姐又絮絮叨叨说着关于傅余的事情：“他背靠傅家，跟他交好，以后资源都拿得顺当些，你啊，最好......”</P>
苏白当她在念经。</P>
将药挤出来一点，涂在脚腕儿上，柔开，丝丝清凉抚平了酸痛，意外好用。</P>
“张姐你这药哪儿买的？”</P>
“点的药店专送...”张姐下意识接，深吸了口气，道：“别打岔，刚才跟你说的记住了没？”</P>
苏白点了点头：“嗯嗯~！”</P>
她仰着脸，双眸看着张姐。</P>
管用的敷衍撒娇手段。</P>
可......真顶不住。</P>
张姐叹了口气：“你啊，要是真不想攀关系，也许，好好保护自己的脸，我就靠着你这张脸飞黄腾达喽。”</P>
......</P>
......</P>
深夜。</P>
淋浴室。</P>
凉透了的水打在身上，又炸开水花，傅余却好似感受不到深夜刺骨的寒，木桩似的站在花洒下，从头到脚都湿透了。</P>
水蜿蜒爬过他结实的大腿，抚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P>
傅余摸着心脏。</P>
好快.....</P>
他不断回想白天跟苏白在电梯里相遇的场景：</P>
对方身上的味道，露在外的肌肤，越发盛美的容貌.......无一不在吸引着他，致命的毒药摆在身旁，他竭力地克制，才没扑上去，将人咬碎吃了。</P>
即便知道多半又会心死一次，可忍不住啊......药物对他已经没有作用了，医生建议他找到让自己变得如此“脆弱”的源头，要么占有，要么摧毁......不然，他终将走向两年前就该走向的死亡结局。</P>
傅余关掉水。</P>
他赤脚走到浴室镜子前。</P>
看着自己。</P>
恍惚间，他耳畔想起苏白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P>
“傅余，你好高啊。”苏白踮着脚比划，然后笑嘻嘻扑到他怀里。</P>
作怪的手从衣服下钻进去，将轮廓摸了个遍，一双眼盯着他红透了的耳朵，明知故问：</P>
“你怎么脸红啦？”</P>
傅余将她的手抓住，紧紧包裹，带着少年朝暮之气的声音难得哑了：</P>
“你别闹，下午还得上课。”</P>
苏白点了点头，却说出了更让他羞意难抵的话：“可是，我很喜欢你，包括纯粹的身体，忍不住摸一摸，应该能理解吧。”</P>
清澈的眼，娇艳的脸。</P>
笑容灿烂若阳。</P>
可......最会点他的火，又不想善后。</P>
傅余猛然从回忆里挣扎出来。</P>
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几秒，脸色潮红地扯了浴巾裹住欲勃欲发的自己，走到客厅，将手机放在茶桌上，对准。</P>
然后点开【苏白】的聊天界面，手指顿了顿，似在犹豫，但片刻后，仍旧按了下去。</P>
视频电话。</P>
然后他起身，坐在沙发上，大刀阔斧的姿态，好像并不怕走漏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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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出租屋里抱着下午冷藏好的半个西瓜啃的苏白，看着最新的明星探案类综艺。</P>
熟悉的视频电话铃声响起。</P>
手机放在支架上，直接就能拍摄到她。</P>
苏白注意力都在综艺节目上，以为是在老家的苏爸苏妈打来的，顺手点了“同意”。</P>
“爸妈，我在看节目呢，有什么事儿么？”</P>
“......”无人回应。</P>
苏白后知后觉，才转过头看向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