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冷笑着起身,走到銮台的最前面背着双手怒视周奎父子,“就算他爷俩今天哭出花来,不给国库上缴十万两银子,也别想离开紫禁城!”
看朱慈烺说的斩钉截铁,周奎抹了把假惺惺的眼泪,爬起来问道:“十万两银子,你让我去哪里弄?
再说了,我又不做官,我是个商人,就算我有十万两银子,我不捐能怎么地?
是太祖规定的可以逼捐啊,还是成祖规定的可以明抢?就算监了国也不能无法无天,为所以为吧?”
朱慈烺一脸鄙夷,冷声道:“你不是官员不假,但你是伯爵,每年都在吃朝廷俸禄,就有责任为君分忧!再一个,你敢说经商的时候没有官商勾结,没有强买强卖,没有巧取豪夺?”
“没有!”
周奎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爹,仗着自己是朱慈烺的外祖父,当下把心一横,决心顽抗到底。
“今儿个我还一两银子也不捐了,你把我的嘉定伯也免了吧,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朱慈烺早有心理准备,厉喝一声:“锦衣卫何在?把周奎父子给我关在南薰殿,然后上门彻查周氏父子的商铺,查清有无贿赂官员,有无巧取豪夺,有无缺斤短两,有无偷税……”
考虑着毕竟是周皇后的亲爹,是这具身体的外祖父,多少要注意点舆论影响;所以朱慈烺下令把这爷俩关进闲置的南薰殿,而不是直接投进天牢。
“遵旨!”
展昭答应一声,亲自上阵,带着十几个锦衣卫把指桑骂槐的周奎父子推出了皇极殿。
一提起收税,朱慈烺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朝穷的叮当响怨不得别人,自建国以来,税收只针对种田的百姓,却从来不收商人的赋税。
天启的时候,魏忠贤屡次建议征收商业税,没想到还没实施朱由校就嗝屁了。
朱由检上台后把魏忠贤抄了家,发了一笔横财,依旧维持祖宗的制度,对商贾免征赋税。
当然,不收商业税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朱由检,是他祖宗朱重八开的这个头,他只是墨守成规而已。
再一个,农民就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已经被欺压习惯了。
而商人要么就是官员直接参与,要么就是利益共享,已经习惯了免费的午餐,如果没有强硬的手段,贸然征收商业税,大概率会造成商人阶级的不满。
但朱慈烺也知道,现在的大明已经是病入膏肓,不向商贾征税,不向勋贵官僚开刀,大明只有等死!
不过,朱慈烺也知道征收商业税暂时不是时候,最起码也要等着解了北京之围才能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否则引起商贾的不满,怕是有人要打开城门迎闯王。
“魏藻德,出列!”
没有从周奎身上弄到钱,这让朱慈烺很是不爽,决定再次收拾魏藻德。
做事要公正,要一碗水端平,兵部尚书张缙彦被抄了家,难道能让你魏藻德在家享清福,吃香的喝辣的?
魏藻德心中暗自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出列:“太子殿下召唤庶民有何吩咐?我只是一介草民,想要帮助朝廷也是有心无力,上次已经捐了三千两,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哼……想跟张缙彦去作伴吗?”朱慈烺冷哼一声,杀气毕露。
“臣……我捐、捐!”
魏藻德诚惶诚恐,恨得牙根痒痒,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认栽。
“两万两!”
朱慈烺以不容拒绝的口吻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魏藻德几乎要死了,拉着脸道:“我哪里有……”
“两万五千两!”
“行、行、行……我捐!”
魏藻德扛不住了,再负隅顽抗下去怕是一个铜板都不给自己剩下,又没有人家周奎的底气头铁到底,只能低头认怂。
“我魏藻德好歹是大明的臣子,与陛下君臣一场,我就舍命陪君子,回家卖掉所有家产,给太子爷凑够两万两。”
“两万五千两!”朱慈烺以不容抗拒的口气道。
魏藻德还价失败,只能忍痛答应:“那就两万五千两,我把女儿也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