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既然扯到了松锦之战,吴襄自然少不了自我辩护一番。
“太子爷,罪臣是冤枉的!”
五十多岁的吴襄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臣当时得到的情报是皇太极准备从喜峰口朝北京进军,因此打算绕道伏击清军。
臣最多只能算是判断失误,绝不是流言所说的不战而逃。洪承畴都还在锦州死战,我吴襄的两万兵马跑什么?
后来周延儒挟私报复,鼓动同党抹黑污蔑我,参劾我临阵脱逃……
唉……说起来我吴襄也有罪,是我判断失误,导致洪承畴孤军无援,陷入了清军的包围后做了俘虏。
说起来还是我吴襄害了大明的九边精锐,所以臣也就不辩解了,心甘情愿的坐牢赎罪。”
吴襄说的既悲愤又后悔,但朱慈烺不敢全信,毕竟只是一面之词。
但今天这些事都不重要,自己纡尊降贵来到吴家不是追究吴襄的罪责,而是来求他给吴三桂修书,让吴三桂赶紧率兵来解京城之围。
“周延儒这奸贼今年已经被父皇处死,本宫相信时间久了就会水落石出,吴将军受到的委屈自有大白于天下之时。”
朱慈烺把手里的银票塞到吴襄手里,“这算是朝廷对吴将军被羁押数年的补偿,还望吴将军给平西伯修书一封,本宫会派人突围前往山海关方向送信,让平西伯尽早勤王救驾。”
吴襄这才恍然顿悟。
原来这太子爷是来求自己给儿子写信的,这一万两银票是拿来贿赂自己爷俩,或者是赏赐给吴家的,到底该收还是不收?
一万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折合到朱慈烺穿越前大体相当于一千万人民币,这对三年没有领到俸禄的吴襄是个不小的诱惑。
都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自己爷俩苦练武艺,熟读兵书,在沙场上刀头舔血,不就是为了换来封侯拜相,荣华富贵么?
我吴襄坐了三年的劳,从正三品的总兵被贬为庶人,朝廷给我点补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既然如此,臣就多谢太子爷赏赐!”
吴襄心念电转,经过片刻犹豫之后最终决定收下这一万两银票,“来人,给老夫准备笔墨,我给长伯修书一封,催他火速回京勤王救驾。”
等下人端来了笔墨,吴襄笔走龙蛇,给儿子吴三桂写了一封家书,劝他不惜一切代价,想尽一切办法,克服一切困难,以最快的速度率部前来北京勤王救驾。
“太子爷请过目。”
吴襄等着晾干笔墨后,双手呈给朱慈烺。
朱慈烺看完后很是满意:“吴将军写的情真意切,本宫相信平西伯看到书信后一定会尽早赶到京城勤王。天色已黑,本宫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吴襄心情大好,笑容满面的挽留:“既然到了吃饭的时辰,太子爷就在寒舍用过晚膳再走不迟。”
一万两银子买了吴襄一封家书,更主要的是换回吴三桂的全力救援,总而言之这笔生意不算亏。
“本宫还有政务在身,就不叨扰了!”
朱慈烺急着回紫禁城看看周奎答应的十万两银子到手了没有,根本没有心情留下来吃饭,话说忘了问一下陈圆圆是否有助兴的节目就拒绝了,真是遗憾!
“既然如此,罪臣就不耽误太子爷了。”
吴襄率领全体家眷恭送到门口,“恭送太子爷回宫!”
朱慈烺挥挥手,从潘风手里接过缰绳,正要翻身上马,忽听身后有人召唤。
“太子爷请留步。”
朱慈烺诧异的转身凝视,发现出声之人赫然正是陈圆圆。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趁着吴襄不备,一下子把他握在手里的银票抽了出来,紧紧握在了手中。
吴襄又惊又怒,瞪眼道:“陈氏,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太子爷赏赐给老夫的,并非赏赐给长伯的,难道你想霸占吗?”
咽了口唾沫,气呼呼的道:“再说了,就算是赐给长伯的,也轮不到你来当家,别忘了你只是妾氏,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仗着长伯疼爱你就为所欲为。”
吴三桂的正妻李氏也站出来斥责陈圆圆:“陈妹妹,当着太子爷的面你这是要做什么?快些把银票还给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