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工夫,热乎的酒菜已经备好。
吴三桂佩服罗成的武艺,亲自与马宝等几个部将陪着罗成共饮,“罗将军,遵化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咱们共同干了这杯温酒,暖暖身子。”
“多谢平西伯!”
罗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撕下面前碗里的鸡腿,大快朵颐起来,“酒好喝,肉好吃,痛快啊!”
看着罗成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饿的不轻,吴三桂慢慢的品着酒问起了京城发生的事情:“我这边听说前几日有个拿大锤的奇人,单人匹马就锤杀了四五万贼兵,还顺道把刘宗敏也给砸死了,是不是以讹传讹?”
罗成急着回京,也顾不上擦拭嘴上的油渍,边吃边道:“并非谣言,确有此事,李元霸将军身负万钧之力,手持八百斤擂鼓瓮金锤,百万人亦是难敌。
他四个时辰捶死了三万闯军,又夜袭刘宗敏,锤震仙人桥导致山体崩塌,将刘宗敏与两万闯军全部埋葬。”
吴三桂骇然变色,与部将马宝等人对视了一眼,依旧半信半疑的道:“世上果真有这等天神?这李元霸既然如此厉害,让他继续冲杀几天不就杀光反贼了吗,何必苦等各路援军?”
“唉……李元霸在锤震仙人桥的时候被崩塌的山石一块埋葬了,殿下特地降诏追封他为忠义王。”罗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脸遗憾的说道。
马宝是吴三桂手下头号悍将,平日里百十个人近不得身,人称“宁远第一虎”,此刻他依旧不相信有人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击杀数万人。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范畴,如果不是朝廷在造神,那就是太子从天上请下来的天兵天将。
“我还是不信,罗将军亲眼见了?”马宝端起面前的青铜酒觞,仰头喝了个精光。
罗成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冷笑道:“何止见了,我还跟忠义王并肩作战了一个半时辰,阵斩了一千多名闯贼。”
罗成身上被斑斑血迹染红的战袍是最好的证据,至少上百人喷溅的血渍才能渲染的如此斑驳,马宝跟吴三桂可以怀疑李元霸但却无法怀疑罗成。
“唉……世界之大,果然是藏龙卧虎,忠义王为国捐躯可惜了,否则李自成纵有百万叛军又有何惧!”
吴三桂用眼神阻止了企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马宝,岔开话题道:“不知京城里还发生了何事?我适才看诏书上说太子殿下给我们宁远军准备了三十万两军饷,不知是真是假?
前些日子陛下可是在书信里说国库空虚,勉强给我拨了十万银子,不是太子故意诓骗我的吧?骗我吴三桂不打紧,可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罗成大笑道:“平西伯这是什么话,太子奉旨监国,代表的就是大明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岂能在诏书中儿戏?
我实话跟你说吧,太子爷前日一个早朝就募捐了数百万两白银,只要你们用心打仗,朝廷给你们宁远军拨个三十万军饷不在话下。”
吴三桂就更加好奇了,手里把玩着精致的酒杯,沉吟道:“陛下在给我写的私信里可是一直在哭穷呢,说国库空虚的能跑耗子,早朝号召大臣们捐饷,折腾了半个月才弄了二十多万两银子,最多的也就捐个三千两左右,这……到了太子爷这里莫非是诸位大人发善心了么?”
“这么说吧,平西伯可认识朱纯臣?”
罗成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光,直觉的浑身热乎乎的,似乎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想要接着返回京城参加早朝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吴三桂抿了一口酒,哑然失笑:“成国公乃是我大明朝第一武将,提督京师三大营十余年,别说我吴三桂,大明的百万将士哪个不认识?”
吴三桂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伯爵,而人家朱纯臣那可是公爵,这中间还隔着一个侯爵呢!
而且朱纯臣的祖上是开国功勋,是和徐达、常遇春、沐英差不多的名臣,是死后追封为王爵的元勋。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自己这些年在辽东打出来了一些战绩,吴家给人家提鞋都不一定能看上!
“死了!”
罗成露出轻蔑的笑容,大口吃肉,“被太子杀了。”
“啪嚓”一声!
吴三桂手里的酒杯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三桂年轻的时候就把朱纯臣当成了偶像,发誓早晚有一天也要像朱家那样封侯拜公,庇荫子孙,没想到竟然被监国第一天的太子砍了?
京城的瓜实在太多,吴三桂觉得今晚怕是吃不过来了。
马宝、胡国柱等吴三桂麾下的心腹大将也都变了脸色,一个个不敢再质疑,仿佛稍不留神自己也会被砍了脑袋一般。
罗成觉得差不多酒足饭饱了,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擦拭着嘴角,继续道:“魏藻德诸位也都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