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安赶紧将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睛,又将握着她微凉的手揣进衣服口袋里。</P>
三人在小道上散步,陈宴安和陆舒并肩走在前面,梁文博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P>
前面的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简直不要太美好,梁文博突然有种在后面负责捡狗粮的二哈既视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瓦数给世界带来了不少的光明。</P>
什么心思也没有了,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P>
雪没下多久,细细小小的像是洒下的几抹碎盐,天空中的几朵黑云散去,一轮弯月悬挂在枝头,清冷的银光一泻千里,两旁树枝的疏影投射到小道上,像极了一幅悠然静谧的水墨画。</P>
陆舒踩着陈宴安长长的影子慢慢地往前走,路上有几根细小的干树枝,她跳过去把树枝一脚踢飞,她又往前踢了一根,接着陈宴安也把脚边的树枝踢了出去,两人默默地较劲,看谁踢得更远。</P>
小道上没有路灯,两人借着月辉漫步,踏月而行。路上有一段坑洼处,陆舒想去踢前面的一根长树枝,哪成想她眼花看岔了,踩到一处水坑,脚下一滑,突然一个踉跄向前扑去。</P>
结实的臂膀迅速扣住她的肩膀,她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一股好闻的薄荷味。</P>
陆舒有些恍惚,她好像很久没看到陈宴安抽烟了,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P>
“小心点!”</P>
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声音,还有一点沙哑,应该是吸入了冷空气,陆舒心想。</P>
她嘿嘿一笑,说:“没看清,脚滑了。”</P>
陈宴安光洁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嘴唇轻启:“幼稚。”尾音却是勾着笑意,语气温柔。</P>
陆舒用头磕了一下他的肩膀,嘟囔道:“你也幼稚。”</P>
想到两人刚才心照不宣地较劲踢树枝,陈宴安心里一软,眉眼温柔,轻笑道:“嗯,我们都幼稚。”</P>
陆舒抬起头,眼角弯起也笑了起来。</P>
“冷不冷?”陈宴安摸到她的放在身侧的手腕,一片冰凉。</P>
陆舒摇了摇头,说:“不冷。”</P>
其实她是有点冷的,夜间的风比白天的更冷,还带着刺骨的寒气,刮在脸上生疼,鼻尖也有些泛红,脚趾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P>
可她还不想回去,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在路上,虽然两人不说话,风也不温柔,可心却是炙热的。就像是学校刚进入热恋期的小情侣,时时刻刻都想待在一起。</P>
她是觉得这样好像在弥补她和陈宴安缺失的那几年,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和陈宴安会上同一所大学,也会像现在一样在幽静的小道上安静的散步,他们会从校园走到婚纱,接受亲人朋友的祝福,过着平淡舒心的日子。</P>
陈宴安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也不催她回去,就紧紧地抱着她。</P>
十分钟后,陆舒的腿有些麻,挪动了一身子。一股冷风窜了进来,她感觉鼻尖一痒,打了一喷嚏。</P>
陈宴安松开了她,接着陆舒眼前一黑,一件外套罩在她头上,衣服上还带着陈宴安的体温,突然间她又不觉得冷了,感觉全身都被这温暖的气息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