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想和陈家做些生意。”李弎笑道。</P>
陈瑂有些疲惫地靠在胡床靠背上,好像些许大起大落,皆不能再动摇他分毫。</P>
“南海有些土特产,想必走海路,绕过荆州,行销中原,定能大挣一笔。”</P>
“那是自然,这个好说。”陈瑂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禁腹诽道:</P>
都是我南海太守的钱,我的钱!</P>
先把这些财货寄在这里,保全性命再说。等着吧,等朝廷大军覆灭了汝等卑鄙小人,某陈公琰必将连本带利地收回来!</P>
“还有三十万石稻米,每年还会增加至少三成。”李弎继续道。</P>
“小问题,无需问询徐州,我自己就......等等,多少石?”陈瑂从靠背上弹起问道。</P>
“三十万石,上好的交州稻米,每年保守估计能增加三成。”李弎一字一句地说道。</P>
陈瑂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追问道:“敢问李将军,这三十万石的稻米要从何而来?”</P>
这没办法按捺啊,在徐州,稻米起码能卖70钱一石,三十万石那就是2100万钱,又能买一个二千石,还是一年买一个!每年还至少增加三成?</P>
若是战乱呢?我敢卖300钱一石,百姓还得对我们陈家感恩戴德!</P>
袁基那伪君子一天到晚吹嘘自家四世三公,且看我陈瑂一人十年,就能挣出一个一世三公!</P>
不过买官太频繁,会不会被认定是勾结宦官?</P>
哎,又急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镇静,镇静。</P>
见陈瑂很是意动,李弎满意地说道:“不知太守是否有留意,最近几年,荆州那边多了几十上百万石交州的稻米售卖?”</P>
陈瑂恍然道:“是你们的稻米?难怪难怪,荆州那几家最近几年的发达,我也是有所耳闻的。”</P>
李弎点点头道:“彼辈贪婪无道,我欲寻新的合作伙伴,这不,上苍就把陈府君送到了我的面前。</P>
素闻徐州人士买卖公平,信誉遍及天下,不知陈家是否有意与我等一同共享这泼天富贵?”</P>
“你们要个什么价?”陈瑂问道。</P>
“五五分成的话,我们这能保证来年提供六十万石稻谷。”李弎道。</P>
“海上风云莫测,我们的风险太大。”陈瑂一副得加钱的口气。</P>
“陈太守可曾注意到我军的铁甲?”李弎不动声色道。</P>
陈瑂厉声道:“贩卖甲胄?这大汉还没亡呢。”</P>
话虽是如此,但陈瑂心中却乐开花了,这朱雀黄巾一个个跟铁王八似的,若是自家也能弄点来,岂不美哉?</P>
不过陈瑂没有经验,若是他留心观察,朱雀军今日一番作战下来,已经有小半的生铁铸甲开裂而不能使用,其余也多半有所损耗,几乎是一次性用品。</P>
李弎当然不会戳破自家虎皮,说道:</P>
“陈太守误会了,我是说我们南海盛产铁器,一些铁制农具、铁制工具都可以与你买卖。”</P>
原来不卖铁甲,陈瑂有点失望。</P>
但听见南海一词,陈瑂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南海太守,与这南海黄巾贼谈什么生意?</P>
真是财迷心窍!</P>
于是陈瑂这才问及最关键的事:“且不说那些细枝末节之事,不知李将军将待南海郡府何如,待广信的交州刺史部何如,又待这大汉天下何如?”</P>
这可是叫嚣着苍天已死,黄巾当立的反贼啊,两汉没少被攻陷郡县,但哪次不被反杀回去,反而赔上尸骨累累。</P>
面对朱刺史准备充分的州郡兵,你李弎能不能活下来,面对雒阳来的羽林军,你李弎又能不能活下来。</P>
别到时候生意谈好了,你李弎却交不出货,那不白折腾了吗?</P>
李弎老神在在道:“不知刘宏的亲军军械,比之我朱雀军如何?”</P>
“汉军不如也。”陈瑂如实答道。他也不在意直呼刘宏的名字,毕竟世家子弟私下里也经常如此。</P>
李弎又问:“不知刘宏亲军善战敢战,比之我朱雀军如何?”</P>
“汉军不如也。诚然,但李将军如欲裂土割据,恐日后往来交通不便。”陈瑂算是彻底被朱雀军这一帮子令行禁止的铁人给吓到了。</P>
李弎摇摇头道:“我乃汉人,世代汉家忠良,陈府君莫要误我。”</P>
陈瑂腹诽,忠良?天下焉有造反的忠良?</P>
“我欲效平难中郎将故事,陈太守勿要多虑。”</P>
平难中郎将就是原先的黑山贼首领张燕,这两年刚被刘宏招安。</P>
陈瑂还是不放心,道:“交州刺史朱符性情刚烈,恐怕不会放任将军肆……纵横岭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