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左慈立碑点佛门 佛寺遭劫凶案起(1 / 1)

只见八九岁大的小沙弥,光秃秃的头顶上有三处红红的印痕,正在脑门正中央。

老和尚明空心疼的看着小沙弥头上的印痕,上手揉了揉道:“圆慈啊,你是不是又跟人起了争执啊?为师早就给你说过,不要与人争执,只是犯了嗔戒,会被佛祖惩罚的。”

“可是...可是那道人在寺院大门处立了块碑,碑上写着‘为名利普度众生,失德行收纳凶顽,欲见佛诚心苦修,弃名利方得正果’,徒儿气不过才上前制止,结果就被那道人夺过木鱼敲了三下!”小沙弥圆慈委屈巴巴的瘪着嘴说道。

“嗯?”听到小沙弥的话老和尚正自惊讶时,只见又是三名青年和尚鼻青脸肿的跑了进来,尚未进门便高呼道:“住持!寺院门口来了一道人,好生厉害,立碑辱我寺院,我等欲上前将石碑搬走,却被其一顿好打,还请住持做主啊!”

老和尚听到此言,顿时紧皱眉头,起身道:“尔等且随我前去一观,我佛门弟子向来与道门无有纠葛,来人如此做派,恐怕大有深意!”说罢便抬脚向着寺院大门口走去,而一旁的法觉也好奇到底是何方道人敢来皇家御封寺院闹事,于是也跟了上去。

......却说白马寺大门前,左慈靠在一块大石碑上,悠哉的拿着葫芦喝酒,时不时还赞叹一句“好酒!”而石碑三丈之外则是围满了百姓,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胆大之人指着左慈:“你这道人,怎敢立这样一块石碑于此,更是殴打寺中僧众,难道不怕一会儿官差将你捉了去?”

左慈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直到隐隐看到一群大光头从白马寺大门中走出,向着此处而来,才高声对周围之人说道:“哈哈哈,众位可别误会,此碑可不是贫道所写,贫道不过是替大将军送此碑于白马寺而已,这碑上之言前两句乃是大将军告诫白马寺,不可为了所谓的普度众生之名而收纳天下财物及恶徒,胡作非为!后两句嘛就是点名白马寺僧众若想见真佛,只有忘掉名利,持戒苦修这一条路方才能得成正果!”

左慈这话一说完,顿时让围观的百姓“嗡”的一声议论开来,要知道自何彧入朝掌控朝堂以来,高产粮食、学堂、大汉商会普及到村镇的行走商贩等等,对普通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物,高产粮食让更多的百姓吃上了饱饭。学堂让孩童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虽然绝大部分都不可能走上当官为吏的道路,但却为整个大汉社会未来基层的发展打下了基础,毕竟基础数学及基础物理上教授的都是生活中的实用知识。大汉商会普及到村镇的行走商贩,更是大大降低了更多普通百姓自产物资如布帛、兽皮等的销售成本。

再加上如今大汉公告府的成立,各种信息会更大化的传遍乡镇一级,因此普通百姓对于如今掌控朝堂的太傅、大将军何彧反而是越发的尊敬和信服,在听到左慈的话之后心中不自觉的就将白马寺放到了 “有问题”的立场上,只有少数崇信佛法之人内心升起不满。

“呔!你这道人怎敢胡言乱语?就算这石碑乃大将军所赠,你怎知大将军之意?大将军可并非我佛门信徒,更不曾听闻大将军对佛法有所研究!”从寺院大门出来的一众僧侣刚刚来到石碑处,听到左慈之言,其中对自己身份最为敏感的法觉顿时心中一惊,当即开口怒斥道。

倒是住持明空老和尚面上古井不波的口宣了一声佛号,然后看着左慈说道:“贫僧白马寺住持明空,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左慈见老和尚的做派,心中隐隐肯定,这倒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样子,遂答道:“贫道左慈,道号乌角,今日乃是恰逢其会为大将军送碑于此,同时还有大将军的两幅佛偈送上,而且大将军有言,若白马寺看明白了其中的寓意,自然知道佛门的路该如何走,若看不明白,说明佛门在大汉的路可就到头了!哈哈哈!”说罢,不顾脸色剧变的一众僧侣,从两袖中甩出两幅布帛长帘挂在石碑上,随后也不知左慈使了个什么手段,“砰”的一声顿时左慈所在一阵白雾翻腾,吓了周围众人一跳,等白雾散去,却哪还有左慈的身影?

而此时的石碑上,两幅佛偈却正飘荡在上,左边一幅上书: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右边一幅佛偈上则是写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这两幅佛偈一出,顿时便让明空老和尚脑海中“轰”的一声轰鸣,面色惨白的怔愣半晌才恭敬的跪地叩拜,口称“罪过”。然后更是恭恭敬敬的将两幅佛偈请进白马寺偏殿供奉起来,至于石碑,因是出自何彧之手无人敢动,自此给后世留下了这处“立碑点佛门”的典故及景点。

左慈借着那阵白雾混入人群,消失于众人视线后,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感叹道:“唉~,看来有大将军的这座石碑和两幅佛偈就够了,贫道的手段看来是用不上咯~”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唉!如今天机混乱,不可捉摸,贫道亦深陷其中,也不知天下大难之日是否消解矣。”说罢摇了摇头,便转身向着洛阳城而去。

倒是明空老和尚将佛偈请回偏殿之后,立即召集寺中僧众,开始交待寺中事务,言明自今日始,寺中所缺均需学早年东来传教僧众,靠寺中僧侣去百姓处化缘,除衣食及修缮寺院会用到的木石之外,其余一律不得收受。同时交待将寺中现有财物整理装箱,明日主动送往朝廷。

老和尚的这番交待让寺中众僧特别是法觉内心大为不满,可毕竟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出声反对,只得暂时点头答应,最后弄得众僧不欢而散。及时深夜,法觉越想白天之事,越觉得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再加上对老和尚的不满,于是子时刚过,便偷偷潜入老和尚的禅房,趁老和尚熟睡之时用佛珠串将其勒死,然后搜出库房钥匙,从中收拾不少金银细软,连夜潜逃而去。反倒是库房中大量的铜钱笨重,并未被法觉看在眼中留在了库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