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饲养着灵兽,而那些灵兽以毒为食。由于战事连绵不绝,疆场上尸毒肆意蔓延,全靠着灵兽,才使得土壤、水源中的毒液得以清除。
正是月灵族创造了沧古绿洲,那是一个供仙、灵、人、兽赖以生存的世界。
然而月灵族被灭族之后,那些灵兽被镇压在恶兽山,如今已然变异成为嗜血的凶兽。
现今,沧古绿洲有一半的土地都被毒液侵蚀,变得寸草不生。若是长此以往,这世间将再无一处可供生存之地。
“我想要与你一同,为月灵族平反昭雪,归还你们土地与自由。”周卿颜一字一顿,极其郑重地说道。
云攸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波澜。她看着周卿颜,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既有怀疑,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周卿颜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回答:“如果我说是为了报恩,你可能会不信。是你在我几近绝望之时,让我死去的心活了过来,若没有你,我或许已经自戕,或剃度出家,或遁世归隐,但你焐热了我凉透的心。我知道我曾经的自私,寒了你的心,可我是真心想要为月灵族做些事情,这不仅是为了偿还对你的亏欠,更是为了这沧古绿洲的生灵。”
云攸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陷入了沉思。
她深知这件事情的艰难程度,月灵族被灭族已久,想要平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那些镇压在恶兽山的灵兽已经变异,想要恢复它们的本性更是难上加难。
但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要强过一个人单打独斗的。
把一切都交代完毕之后,周卿颜默默弯腰捡起地上的刻刀,用衣袖轻轻擦拭掉刻刀上的血迹,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木头。
这块木头上的小像才雕刻了一半。周卿颜曾经在废城跟着云攸学过木雕之术,可那毕竟是个细致活儿,他这样五大三粗的将军,也仅仅学得了些皮毛而已。
只见那木头上雕出的女人上半身,鼻子和眼睛倒是有几分神似云攸,只是那脖子和脑袋几乎一般粗,实在是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
他把刻刀与木雕一并递给云攸,柔声说道:“我担心你在牢里会觉得无聊,所以就把你最喜欢的木雕带来了,你可以继续雕刻来打发时间。”
云攸看着那丑陋的木雕,心中一阵酸涩。
那把刻刀,不是用来杀她的,而她却用刻刀伤了周卿颜。
那把刻刀,本就不是用来谋害她的,可她却用这刻刀划伤了周卿颜。
想必,也把他的心伤透了吧!
她瞧着周卿颜那副真诚又带着些许笨拙的模样,手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伸了出去。
她接过木雕和刻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手艺,可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话虽说听起来像是责备,可语气里却没了先前的那种冰冷。
云攸下意识地扯下衣裙上的布条,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将布条覆在周卿颜的伤口上,然而周卿颜却往后退了一步。
云攸站在光里,脸上的表情时明时暗。她刚刚那下意识的举动,让她自己都有些诧异,而周卿颜的回避又让她感到一丝尴尬与失落。
以后,周卿颜对于她来说,就只是个报恩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