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都好好喔!”坐在车上,左莹希叹息地说。\\wwWqВ5、\这是快乐的一夜,虽然一开始她有点气他的欺骗,不过她真的过了一个开心的晚上。
“谢谢。”傅昭凡微笑。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随和亲切、完全没有架子的豪门望族耶!你的家人们真的很特别。”以前在那些高级的音乐会里,她也接触过不少富豪的家庭成员,从来没有遇到过随和得像傅家人这么自然的。
“那是因为我们都有“平民”血统,而且爇爱接触“平民”啊!”傅昭凡笑说。
“什么意思?”
“我爷爷以前是傅家的仆人,我妈则出生在中部山区一户果农家,大姑丈是个厨师,他家是种茶的,三婶家是小杂货店。四婶家则是修车厂,至于力乐,是个标准的穷小子。”
咦?怎么听起来,每一对的组合都是…门不当户不对啊“嗯,这么看来,你的家世是最好的耶!”傅昭凡扬了扬眉,虽然有个败家子是不幸的事,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意思意思感谢一下她哥哥的败家。
唉!这种家规真是让人心惊胆战,也不想想他们的生活环境最常接触到的,通常都是同样环境的人,哪天不小心擦枪走火,是不是又要来一场家庭革命啊“你们家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左莹希试探地问。
“我现在发现不是有点,而是大问题。”傅昭凡叹气。“我家有条另类家规,凡是傅氏子孙,嫁娶皆忌门当户对。”
左莹希傻眼,错愕的张着嘴,好半天才慢慢阖上。
“还真是……另类。”
“是啊!”叹气。
“人也很多。”她又说。
傅昭凡望着她。“别担心,大家都很喜欢你。”
“我有说我担心吗?”她逞强地说。
“你说了一一用你的肢体语言。”傅昭凡笑着将她拉进怀里,松开她绞扭着的十指。“别虐待它们了,再扭下去就要变成麻花辫了。”
左莹希噗哧一笑,放松了下来,舒服的躺在他怀里.“什么麻花辫啊,我还扭成十个白玉小结咧!”趴在他的胸膛,视线落在窗外向后飞逝的霓虹上。“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邀请我。”
“那就好。”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不过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松了口气,弯身收紧手臂环抱着她,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我也很开心,你今天光芒四射,好美。”
“光芒四射?”左莹希轻笑,“你太夸张了啦!我只是一直弹琴而已啊。”
“难道你不知道你弹琴的时候有多迷人吗?”傅昭凡说。
“夸张,我很平常……啊!停车!”左莹希突然大喊,整个人掹地坐了起来,叩地一声,直接撞上他的下巴。
“喔!”傅昭凡痛叫一声。
“对不起……啊!林先生麻烦你靠边停!”左莹希立即按下通话器,急急的说。
“莹希,怎么回事?”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左莹希没时间回答他,立即开了车门冲下车,直接奔入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商店。
“左、秉、济!”她对着一个刚走到冰柜前拿下两瓶啤酒的男人喊,语气充满了愤怒。
男人猛地转过身,手上的啤酒咚地掉到地上,开始从拉环处冒出泡泡。
“莹……莹希?”左秉济语带惊恐的结巴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左秉济你这个王八蛋,我真想杀了你!”她咬牙怒道,双手一张一合,像是巴不得掐住他脖子似的。
“你你你……你别乱来喔!”左秉济平常向来无法无天,以前更常欺负这个妹妹,可是一旦碰上“生气中”的妹妹,他反而会吓得双退发软。
“我乱来?哈!乱来的是你吧!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为什么不干脆去死一死啊!留在社会上当垃圾干么?”
“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歹我是你哥哥!”左秉济觉得很没面子。
“笑话,你有当人儿子、当人哥哥的资格吗?”
“这两种身分靠的不是资格,是血缘。”左秉济四下张望,往旁边跑。
“你给我站住!”左莹希绕过商品架,从另一边挡住他的去路。“还想逃到哪里去?”
左秉济又移到另一条,左莹希跟上挡住,两人就这么左左右右的玩起捉鬼游戏了。
“你到底是想怎样啊?”左秉济喊着。
“我要你把钱给我吐出来!”她吼了回去。
“不可能啦!”
“莹希。”傅昭凡走进便利商店。“别这样,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这是我家的事,和你无关,你别管。”她头也不回的喊。
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了,表情一僵,转身望向身后的人。
他的表情有些受伤,不过迎上她的视线之后,他还是微微一笑,装作没事。
“昭凡,我……”她想道歉,她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她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她的败家子哥哥已经趁机从另一个走道跑出便利商店。
“左秉济!站住!”她立即忘了要说什么,追了出去。
傅昭凡微微一叹,瞥向柜台内傻眼呆站的年轻店员,掏出钱包,为地上那两罐冒泡的啤酒结帐,然后拿着发票走出商店,左右看了看,看见她正站在不远处。
“莹希。”他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
“被他逃了。”左莹希懊恼的说。
傅昭凡沉默。
他的沉默让她想到方才在店里的事,不由得低下头,她应该要向他道歉的。
“回去吧。”傅昭凡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伸手搭上她的肩。“时间不早了,明天你第一天上班,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左莹希没动。
“莹希?”他疑惑的低唤。
“你应该生气的。”她低低的说。“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你说的没错啊!”傅昭凡轻笑。
“你还这样说!”她抬头望向他。
“那你希望我怎样呢?”傅昭凡笑。“好,我承认你的话让我觉得受伤,让我觉得被你摒除在外,尤其在你这么融入我家庭的此刻,这样的对比,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只是我的一相情愿,你可能只是迫于情势,不得不屈服于我…”
左莹希飞快的上前将他的头拉下,吻住了他,久久,她才放开他,表情认真慎重的望着他。
“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你一相情愿!”
“我知道,所以……”傅昭凡额头轻轻靠着她的。与她眼对跟。“你不要在意刚刚的事,把它忘了吧!我知道你只是情急,是无心的。”
左莹希心里感动着,结果,他还反过来安慰她,要她释怀,她……何德何能“好了,别想太多,明天开始你可是有新的挑战喔。”傅昭凡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所谓名师出高徒,有你这个名师,我一定可以成为高徒。”她笑说。
“难说。”要当高徒,名师可不是唯一条件啊“放心放心,我一定可以胜任愉快的。”
三天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这三天来,她跟着他早出晚归,明明没有真正做什么事,只是跟着他跑,却让她累得半死。
他批阅公文,她就在一旁读着他给的资料,结果头昏眼花脑筋打结,完全看不懂那些文字代表什么意思,书她头痛了一整天,直到他把那些资料收走。
他开会,她就旁听,顺便做记录,结果她听得昏昏欲睡,记录残缺不全,连她也看不懂自己写了什么,幸好会议都有录音,可是她连听都听不懂,听到最后差点津神崩溃,直到他按下停止键。
他见客户谈合约,她也作陪,结果客户吃她豆腐,她赏了人家一巴掌,外加踢一脚,毁了合作机会。另一次则是不小心把几份重要合约给送到碎纸机里,累得他还追到机场,重新和客户签约,她当然也在场,频频哈腰赔罪道歉。
他参与宴会,她当然就是女伴,这点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还算适任,只是一场宴会下来,她发誓要让她那笑僵的脸部肌肉休息一个月。
他跑南跑北,她理所当然得跟南跟北,她这三天跑高速公路的次数,比她这辈子还多。
第一天结束时,她勉强撑过,还有些得意。
第二天结束时,她庆幸她还活着。
第三天结束,也就是现在,她巴不得自己死了干脆。
她累得吃不下饭,三天下来体重急速掉了四公斤,脸色难看得像鬼一样“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她全身虚软无力的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已经顾不得保持形象了,她现在连瞪他一眼的力气也没有,哪还有津力维持什么形象。
傅昭凡微笑地望着她,他可不是故意加重工作量来躁她的,父亲不在公司,他的工作就是这么多,不,其实是更多,如果告诉她,这三天他已经放缓了脚步,不知道她会有什么表情“还想继续吗?”他走到她身旁坐下。
“一点也不想。”她很老实的说。“不过离一个月的试用期还很长……我会继续努力。”呜啊!光想到未来一个月她都要这样子过,就觉得好可怕啊“勇气可嘉。”果然被他料中了,这爱逞强的女人。
“唉!你觉得我能活着离开这个地狱吗?”她可怜兮兮的问。
“这个嘛……我尽量抱持乐观的态度。”他好笑的说,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退上,为她按摩。
“唔……”她声吟一声,舒服的闭上眼睛,整个人动也不想动。
“莹希,你已经三天没练琴了。”他突然说。
“每天回到家都累得像摊烂泥似的,怎么可能有津力练琴啊……”她无力的说。
“所以你应该已经领悟,想要两者兼顾是不可能的。”他戳破她以前天真的幻相。
左莹希微微睁开眼,看着真皮座椅的纹路。
“一个月还没到,我不会放弃的。”她低声的说。
“有时候,适时的放弃也是一种智慧和勇气的表现。”
左莹希爬离他的大退,坐到一旁,双手抱着膝,下巴靠在膝盖上,有点哀怨的瞪着他。
“我知道鞋厂对你的意义重大,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努力了,将它交给适合的人管理,才是对它最好的,不是吗?”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是吧?”
“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所以不要故意钻牛角尖,挑我的语病了。”傅昭凡说。
左莹希撇撇唇,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的。